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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弃坑的崩坏3的旧纸堆 #1,新雪

[db:作者] 2025-09-10 18:25 p站小说 5630 ℃
1新雪

灰灰的细雪又开始下了。
无数静悄悄、轻飘飘的小灰点,从昏沉辽远的天幕渐渐落下,填塞了视野,从小屋的墙缘直到静默绵延的群山,火山灰似的阴霾包覆大地。那层温热而蓬松的灰烬,是如今地球过冬的厚厚棉袄,仿佛空旷的宇宙太过孤寂,伶仃不堪忍受,迫使寒冷的星球裹紧了自己。
啪嗒一声——一棵冷杉枝杈间的灰烬堆落下了。
隔着窗户能隐隐听到动静,但眼睛立刻追寻过去时,那灰烬却已如落入海洋的水滴,彻底汇入地表的灰层中,消失不见了。这道声音真是极难听见的,因为灰烬在冬天的光秃枝头很难压实,更遑论从高处跌落下来了。至少,希儿从未在白天听过灰堆接连落下的声音,捕捉灰堆悄然钻入大地的刹那就更难了。
这是孤独的声音。
希儿想着,在同一时间,只有一道在静谧的雪原上响起。甚至还略带悲伤的是,黑夜的寒风中,呼啸声里的啪嗒不断。每当希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一刻总不免想起昔日的流星雨,人类的星光划过天际,伴随无声之声,在崩坏之下燃尽。躁动不安的夜色挑动着心中的担忧与恐惧,而希儿一旦略微从床上起身,倚着窗台,透过霜花,便会望见崎岖的山路与盖满了灰翳的树林。
压抑沉闷的天空是昏暗画室里的画布,只有一束迷蒙的微光刺破了束缚,轻巧地落在古朴斑驳的窗棂上,也将十字窗棂的淡影投射在希儿的身上。
最开始是很无聊的事,每天盯着一模一样的景色,好奇心很快就消磨完了。不过,当这种时光继续延长,甚至到了潜移默化地改变希儿趣味的程度时,再单调的色彩里,大自然似乎也暗示了如今人世间的些许意味。
“早安,希儿,起来了呀?”
“早安,布洛妮娅姐姐。”
轻敲着木质房门的少女,柔顺的灰发披在肩头,她在用温婉的目光端详着希儿,还将一块针织的坎肩搭了上去。希儿恬淡地望着她绕过床脚,将朴素的纱幔拉开。随即,更多的阳光照射进来,视野愈加开阔。苍茫的雪原趁机将自己的色彩熔铸在反射的薄光里,荒无人烟的景象让希儿在每每察觉时,不禁为面颊蒙上了一层阴影。
“吃早饭吗?我都做好了。”
“好啊,我起来有一会儿了,恰好有点饿。”
早餐是牛角面包、蔬菜沙拉与咖啡,还有煎蛋、火腿一类。十分丰盛。可是,希儿面对布洛妮娅精心制作的糕点,却很难提起胃口,哪怕勉强都只能挨个尝几小口。
“第一场雪就这么大,昨晚还堆了不少呢。”
布洛妮娅见希儿不再动刀叉,便也放下了餐具,转移话题。
“这么大,公路都会封住吧?”
似乎是漫不经心的一句回应,布洛妮娅不着痕迹地偷瞄了一眼希儿的面色。
“那我待会儿下山去看看。”
“嗯……”
布洛妮娅犹豫了一下,她伸出手,越过铺着方块桌巾的小圆桌,裹住希儿的手掌。
“是不是冷了?我去找一件毛衣给你?”
“不用……布洛妮娅姐姐,你也知道‘大战’后的冬天……早就不冷了。”
“……”布洛妮娅将手缩回来,不经意间又多瞧了希儿的手腕一眼,随后不动声色地移了开去。
“布洛妮娅姐姐,今天换新发型了呀。”
“啊……是、是啊,好看吗?”
把原本的螺旋双马尾解开,将秀发都捋顺了,披肩长发多了几分柔美。
“当然好看,布洛妮娅姐姐什么发型都好看。”
“那就好,我想让希儿多看一点不同的事物——对了,不如我每天把家里都装修一遍吧?”
“可以吗?”希儿好奇道,“原来有那种秘仪吗?”
“……不、不是,我用理之律者……”
希儿没有回答。
“……怎么了?是在发呆吗?”布洛妮娅轻声问。
“我没事,只是有点缅怀。”希儿这么回答。
布洛妮娅明白,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瞥了一眼桌上还剩的许多餐点,她慢慢起身收拾残羹。希儿仍然望着落地窗外的雪景,怔怔出神。餐厅外的后花园是一片灰白,它连接着屋后那面和缓的小坡,而坡顶有一棵不合地宜地生长着的巨大柳树。
希儿喜欢望着那里。
她总爱盯着那不凋的常青树看,有时一个下午都在凝视那婆娑的枝叶。如果夏季偶尔遇见日光和缓的午后,她还要把摇椅搬到那棵柳树下小憩。等到和煦明媚的日光西斜,参天树冠垂下的柳条不再能遮挡漫天的红霞时,在裹挟着寥寥炊烟的晚风中,希儿悠悠转醒,恰好正对着天际那绚烂缤纷的火烧云,布洛妮娅正将小屋的灯辉点亮。
霎时间,明丽的光线穿越慵懒困乏的空气,华丽地落在希儿的脚边。那跃动的灯烛是温暖的火红色,在摇曳的柳梢间,地上的光斑好似舞蹈的精灵,又仿佛真的火焰,她将顷刻被宁静祥和的光焰包围。
在柳树的树干上,希儿又盯着那扑闪扑闪的光点,那是折射了太阳的黄金。
太阳……太阳的工作。希儿忍不住想起,书房中苦心孤诣钻研炼金术的背影;还有,在那个小别间中,仰望着彩窗与神龛,孤独的人在低语。这些事布洛妮娅没有对希儿隐瞒过,但希儿却惧怕往里边看,她害怕看到她的布洛妮娅姐姐超越她所在的“视界”的模样。
希儿很害怕,甚至为这份恐惧,怀着愧疚。
“布洛妮娅姐姐。”
布洛妮娅蓦然停下了收拾刀叉的动作,困惑地望着她。
“布洛妮娅姐姐,无论何时都那么美丽可爱,”希儿抚摸着自己苍老的面颊,枯瘦的手腕,“不过,我的头发与你更像了呢,都是灰白色了!”
“哪里的话,希儿一直都是希儿,难道希儿就不可爱了吗?”
“说的也是。”希儿得到回复后的神色似乎开朗了许多。
“……对不起,希儿。”
“为什么要道歉?”唇角的微笑,反而让布洛妮娅分外窘迫。
“对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一起变老。”
布洛妮娅的肉身里流淌着舰长的血脉,神性的因子让她近乎不老不死。光阴流转,时光飞逝,她依旧是年轻的模样,岁月无法为她的面容铭刻痕迹,战争也不能给她的躯体制造伤疤。“就连,‘另一个你’也……”
她们死了,但她还活着。
她会死,但她还会活着。
“别这么说。应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先走一步,自顾自了结一切……”希儿放下咖啡杯,叮的一声轻响,长鸣于安静的小木屋中,“舰长、西琳姐姐、琪亚娜、芽衣姐姐,还有琪亚娜姐姐……他们都在河流的对岸等着我,而我却把你抛弃在这边……”
布洛妮娅没有说话,她只想——也只敢顺其自然了。
“我若离开……布洛妮娅姐姐,会很悲伤吗?”
布洛妮娅慢慢从咖啡杯内荡漾的水波上抽离视线,顺着希儿的目光,发现了那棵柳树上的金辉。伙伴们的面容,无论是慷慨壮烈的青春时的也好,还是郁郁而终的衰老时的也罢,布洛妮娅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是她们的笑靥,那便没有一丝模糊,宛如新洗的照片,光鲜永不退色,一直摆在记忆的最显眼处。
“不会,因为我一直记得你。我不会忘记,‘大战’后的每一天的每一刻。它们是我的记忆相册,我会时不时翻出来看看——况且,我知道你在‘彼岸’过得很好,”布洛妮娅习惯性地摸摸自己的头,微微抿嘴,夹着若有若无的宽慰的笑意,“大家只是……暂时分开罢了。”
“太好了,希儿……”布洛妮娅冷不丁地补充道。
“什么太好了?”
“你终于可以休息了。”
攥紧的手指无法松开,肩膀轻轻颤抖。作为女武神,年轻时的希儿跨越了无数战场,甚至从“那场大战”里活了下来,而后又在满目疮痍的大地上致力于创造新的净土。从孤儿院到量子之海,从量子之海到战场——从这一个战场到另一个战场,从这一个孤儿院到下一个孤儿院……希儿错愕地盯着布洛妮娅的眼眸,她很认真,而倒映出的自己却很彷徨。
“……我,可以休息了?”胸口一堵,她重新打量布洛妮娅,从发梢到衣服下摆,再次仔细观察这位陪伴自己至人生尽头的人。
“你呢?”
“一个人是有些寂寞了。”
希儿摇摇头,她不要听这个。
但布洛妮娅绝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她就是这样的人。
雪又开始下了。
布洛妮娅起身,将餐具都放到盥洗池那里。山下的村庄,她要去转转。
在西伯利亚,似乎无论何时,都下着这样寂寞的雪。是了,数十年前,就在这个木屋的前庭,舰长指导着西琳修炼伟大的秘法,而在那个时候,天空也飘着细雪。只不过那时的小雪,是那样纯粹、美丽,仅仅是雪的白色。但是现在呢,布洛妮娅的小皮靴踩在松软的灰烬里,却没有雪花压实的噗呲声,就好像一脚踏在了水中,然后有一种温热感隔着靴子透了过来。
掺杂崩坏能的灼热,那是不愿回忆的战场的气息。
穿过前庭,打开小围墙的栅栏门,布洛妮娅提着一小桶清水。每天吃完早餐,她都要绕道后山坡,小心清洁一番。
在小屋与坡顶之间,是一列列石碑陈设在坡面上,样式不一,各具特色。当然,下面基本都是空的。有的人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有的人不喜欢这里孤寂的风光,还有的人悄悄地远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纪念碑不是纪念远行者,而是给守望者保留些许慰藉。
“……可可利亚妈妈”
“罗莎莉亚……”
“莉莉娅……”
“杏……”
若灰烬堆在石碑上留得太久,内含的崩坏能会使其过早地风化。人也一样,与崩坏缠斗得太久,最终自己也化成一滩灰沙。时间是无情的饕餮者,哪怕渡过了战争的血海,也会扑倒在衰老的累累白骨前。
“琪亚娜……”
“芽衣姐姐……”
“姬子老师……”
“……琪亚娜·卡斯兰娜”
在山坡的最高处,那棵硕大的柳树下,还有一块矮小的、孤立的无字碑。她在生前无法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似乎什么都没有做到——可是,她最后做到了。所以她离开了,前往了虚无缥缈的,布洛妮娅无法想像、也不能去到的地方。石碑前的长剑释放着月光,柳树上的双蛇杖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它们在每个日夜交相辉映。
柳树宽厚浓郁的荫蔽笼罩着石碑。他们在生前也是这样。
“爸爸,我来了。”
轻风摩挲柳梢,沙沙声不断。他一定在欢迎我,布洛妮娅仰望枝蔓肆意生长的树冠。在自由的风中,有某种不可捉摸的意志在翩翩柳叶间彰显着自己。如果布洛妮娅有聆听神谕的天赋便好了,可是她没有,她不明白天上的父亲到底在叙说什么。
柳树是他的圣树,月光是他的象征。
布洛妮娅抚摸着树干,舀起桶中的清水缓缓浇下,同时也为石碑清理尘埃。此时的希儿坐在轮椅上,倚靠在落地窗边,默默注视着每天例行如此的身影。灰蒙蒙的天地之间,那唯一耀眼、高贵的灰色长发,是她今生仅存的色彩,是眼中光景的全部。
那娇小的影子,慢慢蹲了下去,好像是把额头抵在了树干上。希儿在这里只能看到她的背影,看不到侧颜。布洛妮娅究竟说了什么,希儿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心里唯有那难得的笑容,而那个人的心中,却还有更广阔的事物。
雪更大了。
其实,希儿并不太在乎公路。
无论什么时候,西伯利亚的雪原,都飄着这样的雪。
可可利亚妈妈来的时候,雪是如此,她离去的时候,也是如此;杏悄悄来访的时候,雪是如此,她偷偷托人将自己送到这里的时候,亦是如此;好像在大战的尾声,罗莎莉亚与莉莉娅一起远行的时候,这样的雪也没有停过。刀锋的寒光依旧冷冽,但希儿再也挥不动彼岸之扉了,而与她一起挥动流光的“另一个她”,也早已不在了。
雪还是那样。天空也没有变过。
地上的石碑却多了一柱。
布洛妮娅再一次为石碑浇上清水,冲洗污渍。不知不觉,水桶干涸,泪痕依旧。
“……希儿,又是雪呢。”
她终于休息了,启程去了一个布洛妮娅见也见不到的家,在那里,所有人都等着她。布洛妮娅要重新出发,她的家在天上,被希儿搬到那里去了。
“再会,希儿。”
当众人安睡时,天使还在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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