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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Vary Night(命运幻变夜) #20,第五次圣杯战争 第0天(戌) 回家,2

[db:作者] 2025-07-21 01:29 p站小说 1040 ℃

卫宫宅里的众人对发生在西南方几个街区之外的事一无所知。凛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卫宫家女主人所说的话上——
“……您刚才说,圣杯已经受到污染,不可能达成愿望?……”
“是的,”阿尔托莉雅点点头,“虽然原因还不明,但那是无论如何都只会带来死亡的灾厄之杯,十年前我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便亲手毁了它,然而还是没有阻止它带来的灾难……”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厨房里准备食物的士郎突然脚步踉跄了一下,像是被一记重击砸中了脑袋。
“?!”
凛注意到了这个不谐的音符,但厨房里的男孩什么都没说,继续着手中的活,如同刚刚只是打破了一个看不见的盘子。
阿尔托莉雅确认自己养子无碍,便把视线转回到凛身上。
“……理解我刚才的话了么,远坂同学?”
“您是在说,10年前的那场火灾是您……是圣杯引起的么?”
“是的。”阿尔托莉雅没有否定凛改口前的那个说法,“在我破坏了作为控制器的小圣杯之后,从由大圣杯开出的天空的孔中,涌出的数以千吨计的‘黑泥’,本质是视觉化的诅咒,把冬木市民会馆以及周边的几个街区,给完全夷平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凛眯了一下眼,“且不论您说的情况真实与否,现在第五次圣杯战争已经开始了,从者都已经到齐了……我们本质上依然是敌对方吧?您不会就这么打算靠三寸不烂之舌劝退我吧,伯母?”
“敌对方?”阿尔托莉雅做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你还会认为我们是敌对方?把我当敌人的人会把自己的从者晾在院子里和我对谈么?”
“呃……”
凛有种被蜘蛛网越缠越紧的感觉。她不知道对面的妇人有没有发现自己内心可以说最深处的一个动机,但就算被发现了……那也没辙。
就算要和这个女人作为敌手重新厮杀,她也要把刚才学校里的误会解释清楚,凛就是这么想的。
而往好了想,自己的这份执念已经换来了意外收获了——不谈圣杯战争的本质到底是否是阿尔托莉雅所说,后者所能提供的有关圣杯战争的情报将是无价的。
“呃……所以说,”凛尴尬地笑了一下,“您是打算结盟么?”
“这不是结盟请求,远坂同学。”阿尔托莉雅板起脸来,“这是我单方面的……要求。如果你拒绝接受,我也可以理解,但那之后,等你走出这个家门,我们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了。到时候我会用毕生所学和在上次战争中积攒的经验,彻底地击败你。你仔细考虑。”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命令,而且凛怀疑要是自己真拒绝了,怕是根本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家门。她虽然对某个男孩的善念抱有信任,但对本来就是魔力编织成的杀戮机器的从者……凛没有幻想。
<该怎么办?>
虽然是主动要求对谈,但阿尔托莉雅表现出的强势让凛极为不习惯。正当她用手抓着桌子底下自己两膝的棉袜,思考着怎么把主动权拉回到自己这边时,士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请慢用。”
也许是考虑到出菜时间,他做了一份炸肉荚。餐盘被摆到了凛和阿尔托莉雅之间。
“谢谢,士郎……伤没有问题吧?”
“呃,”男孩活动了一下肩膀,“虽然脖子后面还有点奇怪……但应该没问题了。”
本来凛还以为阿尔托莉雅会说“那么就到这里吧”然后让士郎去休息或者加入两人的对谈,但没想到阿尔托莉雅在胸前轻轻拍手,微笑着说:“那么再来一份炒菜如何~~?也要招待一下客人嘛~~”
<你这是对刚刚大伤初愈的人的态度么?!>
凛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究竟是对士郎信任到了极点还是把这个儿子当成了随叫随到的佣人。少女好不容易忍住不露出像是看到了古代的苦役被鞭打的表情。
士郎不知道凛的想法,但他对阿尔托莉雅发出的指令毫无意见,实际上,士郎自己也没打算躺下——现在回屋去睡觉可能有性命之忧,不是自己就是母亲——凛是不用担心的,要担心的是那个从召唤阵里蹦出来的少女。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在母亲这个自称“Saber”的少女之间,弥漫着微妙的敌意。Saber从一开始就有想要用那把剑把母亲的头斩下来的意图,而母亲对Saber也有明显的提防意识。
过去十多分钟里,凛和阿尔托莉雅把Sbaer当成不存在一样对谈,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显然让Saber怒火中烧。她从一开始的拼命挣扎,到后来就变成被困在笼中的野兽一样安静但不安分,锐利的视线在三个人之间来回扫着,像是在考虑一旦挣脱了令咒的束缚,要杀死目标的顺序。
然而就在士郎受不了这种视线转身回去做下一道菜没多久,充斥着客厅的沉重气氛,就被一阵毫无预警的咕噜声给打破了——
“咕——!”
“……”
正举着筷子的凛和阿尔托莉雅同时望向Saber,士郎也会回头看向客厅的远端,发现眼睛盯着那盘炸肉荚放精光的少女嘴角垂下了一柱黏液。
不过就在发觉三个人望向自己的视线之后,从Saber嘴角流出的口水“哧溜~~”一声被吸了回去,那一盏银色的头盔也“咔!”地在Saber脸上合拢,挡住了她的所有表情。
<从者也会饿么?>
凛怀疑今晚自己将不停地大开眼界,而阿尔托莉雅在默默凝视了Saber无表情的盔面数秒之后,并不看着厨房地对士郎说:“不好意思,士郎……再做三个菜,尽量多是荤菜……顺带……”
“什么?”
“给我腾点地方。”
“诶?老妈你要来做什么?”
“你不用管,做你的就行了。”
进了厨房的阿尔托莉雅拿出了食材和调料,士郎扫了一眼就意识到了母亲想做什么,但他试图询问的话语被一个只有彼此才理解的眼神堵在了嘴里。
士郎随即去关注自己的料理去了,不再关心母亲会怎么处理那个菜式。
而客厅的Saber还是无法移动位置,能让脖子以上的部分转动已是竭尽全力。在阿尔托莉雅走向厨房之后,她努力想要去看女人正在烹饪什么,但是后者总是巧妙地用身体挡住材料的样子,只让少女看到调味料瓶或者配菜在灶台附近来来去去。
这道菜准备得很快——阿尔托莉雅明明比士郎晚开始,却抢先一步把自己的作品舀到了盘里,但她没有直接把它端上桌,而是像在高级料理店里一样把它盖上,再端去餐厅。
<妈,你确定要用这个招待远坂么?>
但阿尔托莉雅没把那盘加着盖的菜放到桌中间,而是搁到了Saber面前。银色的头盔立即不解地抬了起来。
“把头盔降下去。”
阿尔托莉雅用冷淡的声音命令道,让士郎想起过去自己做错事时母亲的态度。
“……”
Saber不服从,只是挑衅般地抬头瞪着阿尔托莉雅,而阿尔托莉雅的对策是不动声色地用手稍微把盘上的盖子稍微抬起了一点……
“!”
Saber立即就开始猛抽鼻子——她闻到了加热过后的黄油、胡椒调味料的香味。就算是有头盔隔着,士郎和凛都能听见里面传出的吞口水的声音。
“想吃的话,就把头盔降下来。”
“咔哒……!”
重新出现在三人视野里的Saber相当得不情不愿,但当阿尔托莉雅伸手将“天使之诗”编织而成的堵嘴巾收回时,Saber没有做出抵抗——
直到女人轻轻揭开保温盖,把料理的真面目展示在孩子面前。
“诶……?!”
不论Saber怎么看,这道菜的外观都给人一种可怕的熟悉感——在洁白如盐湖的瓷盘之上,是如同微缩景观模型一般的淡黄黏块,被切碎的葱花浑似野草,在荒漠升腾的热气中颤抖着。
对,荒漠……只有这个词能完美形容这道料理在莫德雷德记忆中的口味。
只是她不敢相信自己在这个时代还能看到同样的东西。
“呃,父王,”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一旁的阿尔托莉雅,“这是你做的?”
“嗯。”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奶油拌葱土豆泥。”
“!”
少女当即试图关闭自己的头盔,但女人眼疾手快,一把将发出“咔哒咔哒”声正升起准备闭合的头盔部件给死死按住了。
随后士郎听见了来自客厅的怒吼……还是惨叫?
“我诅咒你啊,父王——!你忙活了半天结果就打算给我吃这个——?!”
“有什么不可以么?” 阿尔托莉雅一边淡然地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开始用勺子挖那座小山,“这可是我亲自给你做的。”
“那又有什么区别?!你的味蕾早就坏掉了吧?!不论口味和卖相多么糟糕的食物都能一声不吭地吃下去!别以为我忘了啊——!”
阿尔托莉雅已经挖了一勺:“所以你觉得这个难吃?”
“这个当然很难吃啊!你忘了我们以前吃过这个多少次啊?!”
“我同意你的观点,Saber,这个以前确实很难吃……”
阿尔托莉雅叹息了一声——
“……所以我这就算证明我的味蕾没坏吧?”
“呃……但是!”Saber像是盯着一只毒蛇的脑袋一样盯着阿尔托莉雅手里的勺子,“就算这样,你还是打算给我吃么?!”
“这个不一样,这个很好吃的。”
“你……你撒谎!你不可能尝得出来!你就是想害我啊,父王——!”
“我要是想害你,那我一定不会给你吃好吃的不是么?那么这道菜就一定难吃,但我知道这道菜难吃,所以这证明了我能吃出味道的好坏,不是么~~~?”
“你……你——!”
眼看着自己把自己绕进了这个逻辑陷阱里,女孩头上直冒冷汗。
“我……我宁可吃那个大猩猩做的土豆泥!也不愿吃你的——!要我吃你做的土豆泥……你还不如一枪捅死我好了——!”
对于凛和士郎来说,客厅里的这一幕如同某种诡异的拷问现场——虽然阿尔托莉雅面无表情,但在凛眼里,和在士郎耳中,这个女人像是正一脸地狞笑着用名为“土豆泥”的刑具折磨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女……
“给我吃!”勺子凑近了Saber的脸,“不好吃的话就吐出来,我准了。”
“不要啊!不要啊——!御主快救我——!!!”
这个能提着巨剑一击打飞那个黑衣男人的少女都快哭喊着跟自己求救了,士郎也没办法继续装作没听见了,但就在他把火调小打算稍微提醒让母亲也考虑一下自己的感受和凛的立场的时候,女人已经一只手捏着女孩的脸,另一只手就像之前一样把勺子塞进了女孩嘴里。
“唔……!”
她的尖叫停止了。
士郎一开始以为这道菜对Saber来说难吃到要死,于是她就真的昏死了过去……但随后他听见了咀嚼声,像是能把不锈钢勺子直接咬碎的那种。
“别急,别急……”
阿尔托莉雅一边将被舔得锃亮的小勺抽出来一边说——
“……还有很多,慢慢咽下去。”
“咕噜……嗷呜!……”
在呆立着的士郎眼中,母亲就这样弯着腰,一口一口地喂着那个女孩。盘中的土豆泥一大勺一大勺地消失,随着女孩明显越来越兴奋的咀嚼声,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半。
“士郎,你在干嘛?”母亲注意到了孩子的走神,“这边交给我,你继续弄你的!”
“哦……哦!”
看起来已经不需要自己干预了。这么想着的士郎转身回去继续处理的自己锅里的料理。
过了不到两分钟。一小盘大概相当于两个土豆的土豆泥被少女全部咽下了肚子,可她的反应和刚享受过美味的大部分人不同——在女人给她擦嘴拭去脸上的食物残渣的时候,少女的脸上是完完全全的茫然。
直到阿尔托莉雅换回那身盔甲,Saber都像断了神经一样眼神呆滞。在Saber侧前方坐着沉默不语看完了全程的凛,小心翼翼地问道:“好吃么?”
但Saber的反应是意义不明的碎碎念:“父王给我做饭吃……父王喂我饭吃……父王做的饭好吃……”
Saber这像中了邪一样的反应让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开始怀疑自己刚吃下去的炸肉荚被掺了魔药或者施了术式,不过很快又有一道青椒肉丝端上了桌。
“给,远坂,慢用。”
考虑到士郎的为人,以及他在学校里都有名气的厨艺,凛实在是无法拒绝品尝这道菜,但她才夹了一筷子到嘴里,面色就立即由晴转阴。
“呃,远坂,”厨房里的士郎问道,“味道怎么样?”
“唔……还不错,”凛慢慢咀嚼完毕后说,“我还不知道你还会中华料理啊,卫宫同学~~~”
“啊……”
不等苦笑起来的士郎答话,阿尔托莉雅抢先说:“其实士郎他曾经是相当看不起中华料理的呢,不过在我的要求下,也还是努力学着做起来了。”
“嗯。这样?”
凛又夹了一块炸肉荚,但没再碰那盘青椒肉丝。等又一个炸肉荚下肚,凛的目光转向了Saber面前的那盘土豆泥。
“!”
注意到凛眼神的Saber,一改仿佛锻炼到筋疲力尽的那副痴呆表情,瞪起眼爆发出一声尖叫:“不许动我的饭!Archer的御主——!”
凛被她吓了一跳,一脸不理解地嘟哝:“有这么好吃么……?!”
不过这声护食的警告倒是让凛放下心来了——往食物里下毒或者埋魔术虽说司空见惯,但通常来说受害者一旦中招就会对这些被做了手脚的食物失去兴趣。Saber的反应证明她是真觉得这道土豆泥好吃才会神魂颠倒。
不过,这反而让凛越发好奇这道菜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而且看着Saber怒目圆瞪可脖子以下依然动弹不得的样子,凛心中升起了一股恶意。
“没事儿的,Saber,”凛翘起的嘴角仿佛要露出牙齿,“我就尝一口~~~就一点点~~~”
“不行!这是我父王给我的!……”
Saber看着凛的筷子一步步逼近自己的“战利品”却完全无力阻止,居然带着哭腔向厨房求援——
“……父王!这家伙抢我吃的——!”
“……”
背对着餐厅的阿尔托莉雅手中的动作一停,但很快菜刀又重重落下,像是砍头一样把萝卜切下一块。
“那不是你的!”女人用洪亮但语气平缓的声音宣告道,“我做给你吃,但那并不是你的!……”
“父王——!”
被背叛的感觉又回来了,愤怒和失望让Saber不禁想如过去一样破口大骂……但很快,阿尔托莉雅的下一句又像是老练消防员泼出的一桶水一样把Saber刚燃起的怒火给浇熄了——
“……材料还有很多,你想吃的话,我再做给你就是了。”
“……”
这话让Saber再度变得安静,但就在士郎和凛以为红色的雷暴云已经消散的时候,从云的中间又冒出一道闪电——
“那个,父王……”
Saber的脖颈像是鸽子走路一样前倾,盯着阿尔托莉雅的后背说——
“……你是假的吧——?”
“……”
主妇正磨黑胡椒粉的动作停了下来。士郎从空气中弥漫的魔力感受到了让自己战栗的怒气。
母亲生气了,而惹她生气的人也自称是她的孩子……虽然相处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但士郎已经感觉到这对亲子之间好像有致命的隔阂。
幸好,当管道中的岩浆快要挤爆外壳时,有人飞快地冲向阀门将其转死,从而避免了一场灾难——
“Saber,”凛回味着一小勺土豆泥的口感,“这不是挺好吃的么?为什么说这土豆泥是假的呢?”
“……”
Saber转头盯着凛,但没有指出后者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但Saber自己也不打算重复那个危险的质疑。
“御主,”盔甲少女转向士郎,“把我解开!快把我解开!”
士郎对这个问题爱莫能助——他大概猜到了Saber脖子以下动弹不得的原因和自己有关,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锁”。士郎直觉地认为阿尔托莉雅知道原因,但他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母亲时,阿尔托莉雅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只是又单方面地下了个命令。
“士郎,把她上半身的束缚给解了吧。”
“呃,但是……”士郎不知如何动手,“该怎么办?”
“照着我说的,对着她念:‘我允许你腰部以上可以活动’。”
“哦……”
男孩照着念了一遍,话音刚落,桌边的少女便以有些恐怖的声调“嘎哒”一声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肩膀。
“……!”
就算是在厨房里士郎也能感觉到,就在自己口头为那女孩解除了上半身的束缚之后,坐在她对面的凛的神经紧绷了起来,像是等待着一台挖掘机在屋里大闹起来的样子。
不过惨祸并未发生——胳膊又能活动了的少女只是猛地抓起摆在面前的盘子和叉勺,把那味土豆泥揽到自己怀里,并开始猛扒。
凛愣愣地看着一度被Saber憎恨的土豆泥,现在被她只用几口就被扫干净了,接着Saber又不顾凛的意见,弯腰伸手把整盘炸肉荚都拉到自己那边,以一口一个的速度消灭着它们。
士郎本来以为母亲要求多加几个菜是为了她自己,但现在则明白那其实是先见之明——Saber进食的速度远超过厨房出菜的速度,就算是能同时满足效率和质量的士郎也感到一阵压力。
不过阿尔托莉雅显然还不放心——她像是给隔着笼子给狼喂食一样,伸手猛推装满炸肉荚的盘子让其从桌子中间滑向Saber那段,完后还对士郎说:“士郎,如果这家伙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比如吃饱了之后就想抓起剑来砍我,你就像之前那样心想着用手上的令咒……”
她说到这里,Saber突然焦急地插嘴:“文,比择悠啊……!”
阿尔托莉雅怒喝一声:“把菜咽下去再说话!”
“咕噜!……”Saber这次倒是完全服从卫宫家女主人的命令“……喂,别这样啊!你难道不知道令咒有多宝贵么父王?!”
“我知道。”
“那你还让他用得这么随便?!”少女似乎还对院子里的事耿耿于怀,颇有怨气地朝士郎那边瞟了一眼,“要是这个笨蛋把随随便便就把令咒用完了我怎么办?!”
“你是来打圣杯战争的是么?”
“是啊!嗷——”少女在说话的间隙,直接把还剩三个炸肉荚的盘子端了起来往嘴里倒,全部嚼碎咽下去之后,“咕噜……难道还有别的理由么?!”
“你刚才到底有没有注意听我说了什么?”
“呃……”
这话让Saber暂停了进食。她放下盘子,用狐疑的目光望向凛,又朝阿尔托莉雅望了回来。
“所以,”Saber突然换以一种凛和士郎都听不懂的古代语言说,“父王你不是在忽悠她——?”
“当然不是!”阿尔托莉雅用同样的语言吼了回去,“所以你是以为我直到刚才都在骗人么?!”
“……”
凛意识到刚刚的对话应该是故意不让自己听懂的,但她从两人的语气和表情上看出,她俩显然无法轻易达成共识,所以这应该不是在讨论什么针对自己的阴谋。
从士郎给Saber部分解开了令咒束缚开始,凛就放弃了和这个少女剑士抢食的意图——本来她也不是过来吃晚饭的,何况饮食不规律早已被凛习惯。听着阿尔托莉雅和Saber对话的她极力想要记住每一个单词的发音,好以后翻书查阅这到底是什么语言,她们又说了什么。
<她和Saber到底是哪里的英灵?>
身为御主的凛知道自己应该能看出包括敌方在内的英灵的基本能力数值,但她不论怎么聚焦视线去看Saber,都只看到一片空白,对她的“筋力”、“敏捷”等情报毫无头绪。而对阿尔托莉雅,凛只能像是隔着毛玻璃一样看到模糊的色块。
这两个从者肯定拥有遮断自身情报的能力或者持有类似功能的装备或道具。这对大部分时候习惯用头脑战斗的凛来说非常棘手,但她认为自己还有办法。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些唐突,伯母……”
凛以谨慎的语气提出——
“……但是,我希望您能带卫宫同学还有他的从者Saber,尽快去一趟冬木的圣堂教会。”
“嗯?”阿尔托莉雅淡淡地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不论卫宫是卷进来的还是怎么样,他召唤出了Saber都是既成事实,也就是成为御主这个事实,而且,您说的有关第四次圣杯战争的那些情报,我也希望能提供给作为监督方的圣堂教会。”
凛想让阿尔托莉雅理解的潜台词是,她无法完全相信阿尔托莉雅所提供的情报,需要圣堂方面的对证。
然而阿尔托莉雅猜穿了凛更深一层的心思——这个少女想要的情报不是有关上次圣杯战争的,而是目前自己和Saber的。
不过阿尔托莉雅无意指出这点让凛难堪,她相反把这视作一次机会,一次能让这个少女的心理天平进一步摇摆的机会。
阿尔托莉雅笑着说:“远坂,你的师兄,也就是目前冬木教堂的掌管人,言峰绮礼,什么都没告诉你么?”
“嗯……?”
“我想也是,因为你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阿尔托莉雅像是在叹息一般停顿了一下——
“……你对很多事情看上去都一无所知,这也是驱动你冒着生命危险来和我谈判的原因,不是么?”
“呃……”
“但再怎么说,你也应该记得,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言峰绮礼是我的敌人。”阿尔托莉雅金色的双目中闪出凶光,“这种对立的立场直到现在都是存在的,我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和那个男人都不会采信彼此的说法,而且,我的御主在战斗过程中已经推测出了一件重要的事,远坂……不过,也许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容易接受的事……”
“是什么?”
其实凛已经猜到了,她就是为了让阿尔托莉雅主动说出这个才要提出刚才的问题——
“你想知道——”阿尔托莉雅缓缓问道,“谁是你的杀父凶手么?”
就算做好心理准备了,这话还是让凛的喉间发生了战栗的缩动。她的感情一直在让她怀疑这个问题,但她的理性一直找不出站得住脚的解释。
“您是在说……?”
“当初言峰送你的那把剑,你还收着吧?……”
阿尔托莉雅说话的时候,脑海里回忆着在从德国救回伊莉雅之后,自己站在墓园外面等着绮礼出来时看到的那个情景——
“……你用过它么?”
“不……从来没用过,”凛甚至没有想过去否认这东西的存在“那完全是仪式性的道具,类似奖章之类的东西……”
“那么,把它带过来吧。”阿尔托莉雅建议道,“也许我能证明一些东西给你看。”
“……”
凛只闭上双目犹豫了几秒,就睁开那蓝宝石般的眸子,带着一股阴沉的决心,在脑海里“说”道:[Archer,回家去……]
她告诉了就站在主屋屋顶的Archer那把作为她成为家主证明的Azoth剑的位置,但Archer在接到命令后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问:[没关系么,凛?就把你留在这里?]
“你很烦诶!……”
凛不知为什么感觉到Archer其实是在明知故问,是在装作他很在意自己的安危——
“……有些事就跟圣杯战争一样,是要赌上性命去追求答案的!”
“了解了,我很快就回。”
就在Archer穿过结界的瞬间,阿尔托莉雅突然对凛说:“等一下,远坂。”
“?”
“我改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
“!”
凛没想到这个,她的第一反应是这是个花招,但阿尔托莉雅充满自信的微笑化解了女孩的怀疑——
“我想到,你先做出了让步来和我谈判,那么我固守在我的堡垒里不表现点诚意也说不过去。我们礼尚往来如何?”
“呃……伯母……”
“能允许我与你同行并拜访你的居所么,远坂家的第六代家主~~~?”
士郎感到一阵怪异——今天的母亲话语间时不时会透出带有那么点侵略性的戏谑感,就跟她嘴角带着邪气的微笑,还有碧绿瞳孔里时隐时现的金光一样。
而面对阿尔托莉雅的要求,凛迅速从惊讶中恢复了过来。
远坂家的大小姐站起来说:“非常欢迎,卫宫夫人~~~”
但说完这句,凛就瞥向Saber,但对阿尔托莉雅询问:“但是,就这么把卫宫君和Saber留在这里没问题么?”
“士郎,”阿尔托莉雅好像早有准备地说,“让Saber自如活动吧,就像之前一样。”
“呃……好……”
Saber原本以为士郎会迟疑一下,比如反问阿尔托莉雅是不是认真的,但实际上士郎没有任何质疑就转向Saber说:“那么……Saber,我允许你完全自己行动。”
这下少女骑士就能靠自己的腿站起来了,但眼下她选择一步也不挪,继续用筷子扒着刚被士郎送上来的菜,挑出肉先吃。
不过,Saber的视线没有落在菜上,而是盯着已经站起来走向凛的阿尔托莉雅。Saber微张的嘴唇正要说些什么,却被阿尔托莉雅抢先。
“Saber,”阿尔托莉雅转头望着她说,“士郎是你的御主,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
Saber本来因为美食而好转不少的脸色又黑了下来:“喂,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服从你的命令么?”
“我也没要你服从我的命令。”
说完这句,阿尔托莉雅就用眼神示意凛跟自己一起出去,把Saber的怒吼“喂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甩在脑后。
一长一少两位女性离开客厅,阿尔托莉雅突然说:“麻烦你先去门口等一下,远坂。我要去拿点东西。”
“哦,好的。”
凛嘴上这么说,但在阿尔托莉雅转身朝院子走去后便用魔力通讯让Archer回来,到屋顶上去看阿尔托莉雅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而红色的弓兵也只能做到这样为止——他确信阿尔托莉雅知道自己正在屋顶注视着她的后背,但那女人依然就像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一样平平静静地走到了仓库门前。
当然,在注意到仓库的门已经被Saboteur和Saber之间的战斗给彻底破坏时,阿尔托莉雅就无法保持她的平静了。
“真是的……”
女主人弯下腰拾捡碎片,看有没有希望把它们拼在一起,但很快就叹息着放弃了——
“……那家伙还是不懂技巧只知道用蛮力……”
她直起身子继续往前走,但在即将穿过门的时候回过头,仰头注视着正抱臂站在屋顶的Archer。
“……”
起初阿尔托莉雅以为那个从者在注视自己,但事实上,Archer的视线越过了她的肩膀,落在仓库阴暗的深处。
现在的阿尔托莉雅,还不可能看出那男人双目中所透出的熟悉。她只是把他当成一个沉默的警戒者,很快就踏入仓库开始寻找她要带到远坂家去的东西。
卫宫宅的仓库原本是很空荡的,但自从士郎开始练习魔术,各种现代工业文明的产物却开始像瘟疫一样在仓库里蔓延,以如同要占领每一寸空间的势头制造混乱。
但是,这种混乱并没有危险性,不会比士郎自己练习魔术时的行为更危险。他在家务是个很有条理的男孩,阿尔托莉雅不担心他会拿自己手边的东西冒险,或者尝试自己不了解的禁忌领域,所以一些化学品也存在这个仓库里。
阿尔托莉雅从金属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没有标签的白色喷壶就径直走出仓库,来到家门口。
“走吧,远坂。”
“嗯,伯母……”
凛朝主屋的大门看了一眼——
“……只把卫宫君和Saber留在这里……没问题么?”
阿尔托莉雅似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在担心他么,远坂?”
“不……不是!”凛的声音顿时高了八度,“我是在担心Saber会不会……”
“不用担心,实际上她没有看上去那么笨。”
既然女主人表示没有后顾之忧,凛也不会自作多情地留下自己的从者看守别人的后院。二人踏上了前往深山町北端的路程。
有关故意说给凛听的她小时候的那些细节,阿尔托莉雅没有夸张——这名遗留从者在这十年里确实观察过凛的日常生活。不论是远坂家还是间桐家,都是冬木圣杯系统的架构者,就算时臣已死,以那个男人的风格和远坂家族的传统,凛也有可能会遵从遗训为六十年里后的第五次战争好好地做准备。阿尔托莉雅必须了解自己的敌人,哪怕六十年后参战的恐怕是凛的子孙后代。
只是谁也没想到战争如此提前。阿尔托莉雅不知道凛那不折不扣的少女式的躯壳内到底潜藏着怎样的雄心壮志,但她至少庆幸这个少女没有其父那样的傲慢与迂腐。这让两人至少可以在兵戎相见之前进行交涉。阿尔托莉雅也需要通过凛目前的生活状况来进一步地了解她的心态。
和卫宫宅处于相反位置的远坂邸,阿尔托莉雅只远远地观察过,从未踏入其中。虽然阿尔托莉雅不是很懂魔术,但架设在洋房前的结界还是让她感到一丝自惭形秽——这层结界远没有卫宫宅的厚重,但从技法和精密度来讲毫无疑问是高上了好多个档次。
但阿尔托莉雅丝毫没有把自己的内心波动表达出来,只是沉默地跟着凛踏入了那座洋房。当凛询问“伯母,要不要茶?”的时候,身为客人的枪之从者婉言谢绝了。
“只是呆一小会而已……远坂,是你把东西拿过来还是带我去看?”
“我去拿过来吧。”
凛对阿尔托莉雅依然有着基本的提防,没有让她深入自己的要塞。灵体化的Archer也就站在阿尔托莉雅的身后,尽管阿尔托莉雅相反没有感到他对自己有深切的敌意。
很快,凛将那把作为自己成年礼物的仪式性短剑从地下室里拿了过来,但她没有立即把它交给阿尔托莉雅。
她的灵魂短暂出窍到了十年前——细雨中的她身侧站着随时随地可能发疯的母亲,面对着送出这把剑的人,终于因为对父亲的思念而忍不住流下眼泪。
她恨当时就站在面前的那个人,但恨意针对的是他作为“父亲的保护者”的这个身份。在当时小小年纪却已经相当老成的少女眼中,言峰绮礼的罪过恰恰在于他总是在错误的时候做出正确的决定——在父亲要求稳扎稳打的时候,绮礼却擅自行动招来祸端,而在父亲为了安抚敌人而决定遣走这个徒弟时,这人又相当顺从地退出战争,将时臣毫无防备地置于敌人的视野之内。
这一前一后的因果造成了父亲的死,而后绮礼便成了远坂家实际上的家主。只是有他在,远坂家的经济条件却每况日下,生意处处受挫,损失巨大。有时候凛都怀疑那个热心的神父是不是故意在添乱,可他给凛教授的东西却是行之有效的,单纯的仇人的行动应该不会让人这么费解……
而现在,凛突然发现,这种矛盾的背后可能潜藏着以她的认知还无法去理解的可怕缘由。
自己眼前的,卫宫家的女主人,也许无法解释这缘由,但她正打算证明这个缘由的存在。
“远坂?”
看着凛走神的表情,阿尔托莉雅有些关切地发出一声询问,接着少女才摇晃了一下脑袋,把那把短剑递给了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拆开裹着剑刃的包装,丝毫不在意地用手指试了试武器的锋利度,接着评论道:“至少它不仅仅能用来进行仪式……”
“……”
凛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阿尔托莉雅从一路提来的包里取出一叠报纸。当对方把被魔术师视作珍奇异宝的魔术道具随意地放在现代工业的粗糙油墨制品上时,凛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静静地等着阿尔托莉雅所谓的证明。
阿尔托莉雅没有要求开灯,也没有询问凛是不是为了节约电费才连门厅都保持着昏暗。她在地上半蹲着,提着那个没有标记的白色喷壶,对着那把报纸上的短剑“噗呲!噗呲!”地喷了几波毫无神秘元素可言的化合液体。
而几乎就在这些小液滴沾染上了Azoth剑的利刃之后,一大块大一块的幽蓝色的印记在几乎无光的门厅里冒了出来。
凛看着这幕。虽然“果然如此!”的想法已经在她脑海里如同剑刃上的一抹抹蓝色蔓延,膨胀,但她还是出于谨慎向阿尔托莉雅提问道:“这意味着……什么?”
“鲁米诺测试。”阿尔托莉雅说着自己从亡夫口中学来的知识,“简单来说,只要不刻意地,有技巧地去进行清洗,粘在一样物品上的血迹是可以留存相当长的时间的……”
“已经十年了啊……”
“我说了,”阿尔托莉雅仰视着凛的蓝色双瞳,眼中丝毫没有得意之色,“血迹,可以留存相当长的时间。”
“……”
黑发少女没有再答话,只是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刚好有一半多一点变为发光蓝色的剑刃,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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