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人鱼救援小队】

小长假结束了。
早晨的闹钟刚在水面上方响起，我就哗啦一下钻出水面，一巴掌拍到闹钟上。手指间的手蹼刚好盖到闹钟的按钮上，把它给盖灭了。
“呼哇。。。好冷。。。”
吐出清冷的空气，我又钻回了水床之中。果然还是这里舒服啊。。。毕竟，人鱼离不开水嘛。但是，今天是上学的日子。
叹了口气，我扒住了浴室里的地板，用鱼尾鳍撑着池底，哗啦一下，手臂一撑，鱼尾一横，把我整条鱼带出了水面。
“噫。。。好冷，好冷哦！”
水床中的智能系统察觉到我的出水，自动关闭了氧气泵，并且开始给浴室升温。我拍打了一下湿漉漉的鱼尾巴，用手臂拖着身体爬到墙壁旁边，从低矮的柜子中抽出一条巨大的浴巾，然后靠墙而坐。
我翘起浅粉色、末端有着乳白色半透明尾鳍的鱼尾，用浴巾在上面按压擦拭、从上到下一点一点仔细擦干水分。
毕竟，如果鱼尾巴上面挂着水的话，我是没法变身的！
“呜。。。好了。但是。。。”
鱼尾巴是擦干了没错。但是，我已经整整五天没有分开过鱼尾巴了。都怪那个臭姐姐，小长假的第一天就那样，那样玩弄人家的鳍⁄(⁄ ⁄•⁄-⁄•⁄ ⁄)⁄不，不想这个了，赶紧把鱼尾巴分开！“噫。。。嗯！”
我把鱼尾鳍翘向空中，小小挥动了一下，同时在心中默念“变成『腿形态』！”突然，细小的电流在鱼尾中端闪烁了一下。
我差点热泪盈眶。太好了，命令有效，终于，终于能把“腿”变出来了！
但是，停留在人鱼模样的时间越长，变出“腿”来就越疼。。。我可是已经整整五天没有站起来过了。我很有预见性地咬住了浴巾，在浴室地板上趴好，然后抬起鱼尾开始正式变身——“噫，噫！呀啊啊啊啊啊啊！”
瞬间放大十倍、百倍的电流开始在我整条鱼上窜涌，鱼尾巴中间仿佛被一万只高跟鞋疯狂踩踏、又像被带着尖刺的铁棍持续击打，直接痛到我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雪花闪烁，注意到的时候，眼泪和口水把浴巾晕染了一大块。。。幸好身体是赤裸的，冷汗从脊背滑到了浴室地板上。。。“呜，呜呜噫噫噫呜呜呜呜呜！”我的呼喊已经完全丧失意义，纯粹是本能的哀嚎，为什么，会这么的疼。。。疼啊啊啊啊啊啊！疼痛占领了大脑的绝对高地，我抱住浴巾滚来滚去，用力摔打鱼尾巴为自己缓解疼痛。。。“啪啪啪”声充斥在浴室中，太疼，太疼了，疼到我都快感觉不到鱼鳞的褪下与“腿”间空隙的露出。。。好在，变身确实是有在发生，泪水的间隙中，能看到白皙的皮肤一点点显露了出来。。。
“呜啊，呜哇，噫，啊，啊啊啊啊啊！！！”
撞击到浴室墙壁之后，变身的剧痛终于逐渐褪去。。。我猛然躺倒在地上，胸膛剧烈起伏，鱼尾依然在一跳一跳地疼痛。。。“小腿”已经变出来了，手蹼也收回了指缝中，然而最难以变化的鱼尾鳍依然是扁扁的一片。。。
不，不行了。。。让我休息会儿。。。
轻轻扬起鱼尾鳍拍打地板，躺了足足有十分钟以后，才终于能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我的鳍片开始蜷缩、变厚，变出骨骼的力量，变成了两只小巧的“脚”。变身，终于完成了。
翘起鱼尾检查了一下。。。虽然“双腿”的感觉还没找回来，我现在感觉下半身依然是一个整体，只能并着“腿”完全同步地运动，但好在，已经哪里都看不到鱼鳞了。
嘛，就算变成这样，我的下半身依然是鱼尾巴，这只是鱼尾巴的『腿形态』而已。而且“脚”也并不是真正的脚，而是鳍，我的内心称呼它为“脚”的时候都要打个引号，所以，还是按照原来的称呼吧。
扶着墙，我用鳍支撑着自己，一点一点，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鱼尾的感觉并未褪去，“脚底板”的感觉不复存在，依然是鳍片铺在地板上的感受，但是，能够稳当地站起来，已经让我感动到无以复加了！
“说起来，几点了。。。咦？”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吓得我差点鱼蹦，变身花了这么长时间吗？这个点，早晨离开别墅的姐姐都已经回工业园区了吧。。。不好，现在不是想着姐姐的时候，得赶紧出发，不然要迟到了！

我并着“双腿”，一蹦一跳从浴室跳了出去，匆忙进行早上的洗漱。一直到用完早餐、换好校服，“双腿”都紧紧合并在一起未曾分开。
毕竟，我是人鱼嘛。鱼尾巴理论上是不可以分开的！
但是。。。等我用鱼尾巴蹦跳着，拎着书包来到别墅外面，看到遛狗的大妈从别墅门口经过。。。长叹一口气。并不想让邻居看到我这幅模样。我眯起眼睛，把意识集中到下半身，开始仔细探寻“双腿”的感觉，试图让下半身分割成两个结构。
用鱼尾巴走路是很不容易的，这都已经成了必备步骤了。
“鱼尾巴，加油，分开，分开呀啊啊啊啊！呜。。。好疼。。。好疼啊啊啊啊！”
原地扭了整整五分钟，“双腿”的感觉才算是被我模模糊糊地感应到，我立刻顺着这种感觉左右用力撕扯鱼尾。终于，像是突破了一圈紧紧缠在下半身的枷锁，而这枷锁本身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在这样的疼痛下，我终于把鱼尾巴分开了！但是，理应感动的这一刻，看着下半身的我又陷入了迷茫。。。
说起来，走路这种事情，应该是一个不需要刻意思考的动作对吧？大家在走路之前不会思考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对吧？但是为什么对我来说。。。就好像肌肉记忆被马克笔涂上了小块的黑渍，我竟然陷入了迷茫，用鱼尾巴走路，到底是怎么走的呢？
果然，这是人鱼化的进程进一步加深。。。不好，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啊！
总之，尝试先把鳍迈出去再说吧！我抬起左鳍，颤巍巍地向前放去，还好，右鳍的动作很自然就接上了，很快，我就顺畅地走了起来。虽然说。。。迈大步还是会让鱼尾有些痛，只能小碎步往前走，但只要没能彻底把走路遗忘，此刻的我就已经非常庆幸了！
哎哎，为什么人鱼走个路就这么艰难啊QVQ
只不过，“脚底板”的感觉没能找回来，我走每一步，都能明确感觉自己是用套在鞋中的鳍片击打地板。等红绿灯这种需要静站的时刻，我的“腿”都会飞速合并到一起，再次迈开步伐，又得我重新拉扯一次。。。于是，等我终于花了九鱼二虎之力用鱼尾巴走到学校的时候，我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累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平常上学只用十五分钟，今天的我足足走了二十五分钟。
“呼，哈，哈，总算到了。。。哎，哎哎哎！”
“电梯今日检修”几个大字再次给了我当鱼一棒！
身为人鱼的我，可是！最怕！走楼梯了！斜坡也是！学校体谅我的“腿疾”给我开通了货运电梯的使用权限，但是，想想也对啊，维修人员也是要放假的啊啊啊QVQ！
我喘着气扯开鱼尾巴来到楼梯口。。。经过早上这么一折腾，鱼尾巴已经酸痛到快要分不开了，望着对我来说像天堑一样的楼梯。。。用这么虚弱的鱼尾巴。。。真的能爬上去么？
“哟，知秋，早啊~你怎么了？还好吗？”
一抹紫色的挑染刘海在我面前晃了一下。是云折，剧团的王牌导演，从初中开始就是我的朋友。肩膀上传来手的触感，我的鱼耳朵感受到了他担忧的情绪，接着视野左边又钻过来一根小小的马尾辫。琉洋也来了，体型小巧的她直接钻到了我的腋下然后扛起我的胳膊。
“知秋都喘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好，快来帮忙！”
“哦哦哦，来了！”云折也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扛了起来。鳍上的压力瞬间减少了不少，并且我的背突然被几只手贴上，用力推我上楼梯。
“听雨！明江！你们QVQ”从背后感受到了另外两位友人的气息。小人鱼，感动的哭哭！
“嘿嘿，上课铃响了但是你没来，然后我们去看了一下货运电梯，就知道你会被困在这里。”背后响起了听雨的声音，然后是明江的声音。“知秋，你还行么，实在不行的话我把你抱。。。”
“我我我我没事了！这样就可以了！”
我赶紧打断明江的话。四个人连推带拽把我弄上这只有区区二层的楼梯实属招摇过市，在围观同学的目光中，我感觉红晕飘上了脸颊，但是我又没法凭借自己的力量走上楼梯。。。这不争气的鱼尾巴啊！怎么人鱼走个路就这么难啊喂！
这还没完。就算小伙伴们把我一路推加扛，来到教室的我刚坐下就开始疯狂喘气，“双腿”几乎以光速左右合并到一起。明明也没有变身，但就是。。。分不开了。
就算看上去是两条中间有缝隙的肢体，却只能挤压在一起，完全同步地运动。而我的体感上，下半身也变回了一个整体。。。再加上，鳍片塞在鞋中走路的感觉一直没有变过，感觉和我用鱼尾巴真正的样子坐在这里，也没什么两样了！

我想的是，坐着上课休息一下鱼尾巴就好了吧。。。但是老天教育我说，我想少了。
课间，我看到走廊里的听雨，想出去找她。然而，站起来的我，不管扭多少次，都无法把“双腿”的感觉找回来。汗水从我的额角滴落，几个路过的同学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知秋的人鱼公主病又发作了？”
不是，不是的啊！我本来就是人鱼。。。啊不对，这不是重点啊！重点是，这倒霉催的鱼尾巴到底怎么了？休息了一上午也依然分不开，最后一堂课我几乎无心听讲，一心在课桌下偷偷拉扯鱼尾巴，但是，不管怎么扭腰、挪臀、扑腾尾鳍，尽管并没有变回人鱼的样子，尾巴也没法分开。。。我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转瞬之间，午休时间来临！
没办法了。。。只能强行用这样的鱼尾跳去食堂了！
货运电梯已经修好算是万幸，但是跳出货运电梯的我，几乎是立刻就成为了学生的焦点。。。毕竟我现在所在的楼层，并不是学生已经看我鱼蹦习惯的那一层楼。。。周围都是陌生的同学！
“啪嗒，啪嗒”我努力用分不开的鱼尾向前跳着走，用手臂兜住狂野上下震荡的人鱼胸部，我现在无比后悔，为啥昨天为了图舒适穿了只有前端有俩贝壳的乳贴，又是为啥今天早晨图快而没有换回普通的文胸！人鱼胸部在校服中的跳动简直是无拘无束的狂欢，而且这震动的幅度，那个臭姐姐，谁要你把人家的胸揉得这么大啊喂！过了一个小长假又大了一圈啊喂！回忆一下牛顿第一定律再揉人家的胸，球球了！校服衣摆在我的跳动中露出纤细的人鱼腰肢，这样的裙子高度和跳跃幅度，人鱼胖次大概也避免不了走光的命运⁄(⁄ ⁄Q⁄-⁄Q⁄ ⁄)⁄羞耻感腾地一下冲上我的脸颊，还没吃到食堂的番茄，我的脸倒是已经自动补充番茄红素了！
“啪嗒，啪嗒”，抹了抹眼泪继续跳跃，不哭，知秋，不哭！就算下半身是这样不给力的鱼尾巴，也要努力吃饭，好好学习！
终于！把自己埋进打饭队伍中的我就没有那么显眼了，并且也能扭着腰带动鞋子的磨蹭，一点一点蹭着前进。
但是，在拿到餐盘的那一瞬间，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次卷土重来。
“那个，阿姨，能解释一下吗。。。我们学校的食堂，平常是没有汤的吧？”
我端着餐盘的手开始因为并非重量的原因而颤颤巍巍，那碗放在餐盘菜隔上的汤也开始危险地抖动。。。“因为今天刚上班啦，供应商货不齐，所以用汤做一个菜。。。下一位下一位！”
大妈毫不在意地挥舞勺子，下一位排队的学生也毫不在意地接过餐盘。。。但是我能不在意吗！现在的我，没法走路，要是端着餐盘蹦跳，这汤泼出来的话。。。我的鱼尾大概就能被全校饥肠辘辘的同学一起见证了！
“让开让开，别挡路！”一位男同学端着餐盘向我这边撞来，我下意识想躲开，但是鱼尾巴根本没法分开走路，眼看那名壮硕的男生手中的餐盘已经近在鱼前了。。。“嘿哟！”
一只手潇洒地接过我手上的餐盘，然后另一只手一拉一带，就把我整条鱼拖拽到了安全地带。
“听雨。。。明江。。。你们。。。呜呜呜。。。”
两位小伙伴的高个头围着我，突然给我带来莫大的安全感。。。你们就是知秋的天降神兵！
“害，看你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不方便下楼就让我们带饭啊。”听雨对我嘻嘻一笑，“所以，作为惩罚，你的鸡腿我就收下啦~啊呜~”
“行了听雨，别欺负她了，没看知秋都没法走路么。”明江扬起了眉毛，他抓住自己餐盘的鸡腿放进了我的餐盘中，“听雨你端好。”他丝毫不顾众目睽睽，坚定地拽住了我的手。明明他的另一手上也端着装有汤碗的餐盘，但他的拖拽四平八稳，我感觉被他拖拽的自己像一只拉杆箱。。。
“好啦好啦，我错了。”听雨把自己餐盘中的鸡腿给了明江。
明江朝她笑了一下。
午后的暖阳重回心头。餐盘中完成了一轮循环的鸡腿，吃起来竟然是糖果的味道。

然而午休过后，一丝阴云又遮住了天空。
好好睡了一觉的我，依然没能分开鱼尾。下半身作为一个整体纹丝不动，就好比我并不能通过休息让手臂裂成两半一样。
“知秋，你怎么办？到底要不要下去？”
下一堂是体育课。按照道理说，身为体育委员并且活泼好动的听雨现在应该在操场上，可是她现在人在教室，一心陪我。
我的鱼耳朵感受到了她焦躁和向往操场的情绪，心里很不是滋味，一边再次试着在课桌底下拉扯鱼尾巴。。。鱼尾巴，拜托了，分开啊，分开一小会也行啊！说真的，小长假虽然我去大海游过泳了，但是接下来都只是闷在家里，被姐姐各种玩弄。。。现在的我，真的很想去操场活动活动啊！
哪怕只是跑跑步也行啊！
“你们。。。你们先去吧！”
我推开了围在我课桌旁边的小伙伴们，不等他们拦住我，用我能达到最快的速度，开始往教师办公室那边鱼蹦起来。。。“啪嗒，啪嗒，啪嗒！”尽管用鱼尾巴跳完这么长一个走廊也让我累得够呛，但是那边有个没人去的冷门厕所，也许可以让我解决眼前的困境！
到厕所后，我找到无障碍隔间的门，把自己反锁在了大隔间中，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等待鱼尾巴的酸痛稍稍缓解，我立刻就在地上趴下，用手臂支撑上半身趴起。
我平常在家里趴着拍打鱼尾的时候，最习惯用这个姿势了。
回头看了看裙下伸出的肢体——明明看上去是笔直而优美的“双腿”，却像被某种强力胶粘住了中缝一样，牢牢并在一起难舍难分。究其原因，因为这是我的鱼尾巴！不能分开鱼尾，这就是“人鱼的天性”，但是，此刻的我，想要背离它！
我扬起鱼尾，开始拍打。隔间回荡着鱼尾撞击地板的“啪啪啪”声，我一边拍，一边探索“双腿”存在的界限。。。哪怕，一点模模糊糊的灵感也好。。。“鱼尾巴，拜托了。。。快分开，快分开啊！噫。。。嗯！”
裙摆被我掀起又落下，我趴着拍打了好一会儿，“膝盖”都被我拍痛了，又转过身来在地上坐起，焦急地跺着鳍。。。上课铃早就响了，我心里的焦虑像热汤一样翻滚着，跺鳍没用，还是得拍打。。。“拜托了，鱼尾巴，为什么，为什么分不开嘛！明明没有变身的说！呜呜。。。”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我继续把隔间拍打出“啪啪啪”的响声，闭上眼睛用力感受下半身的感觉。。。好在，终于在我翻滚了好几圈的努力下，找到了一点点细若蚊丝的『双腿』感觉！
就像在大海中紧紧捏住好不容易找到的项链一样，我不敢放开那一点点感觉，顺势就着感觉开始撕扯起鱼尾。
“鱼尾巴，分开，快，快分开啊呀呀呀！噫。。。好痛！呜呜呜。。。”终于，在鱼尾的颤抖中，我的“腿”间的缝隙扩大，我终于再一次突破了早晨感受到的那一圈自体枷锁。。。虽然，长筒袜中传来很不妙的刺痛感，但是，我可以走路了！
“呜呜。。。还是好痛。。。”
『人鱼的天性』并没有打算放过我，时时刻刻存在的并“腿”冲动还是很强烈，能迈出的步伐甚至比早晨更小了。但是，听到操场传来的呐喊声，我还是坚持用这样虚弱至极的鱼尾巴，一步一步颤颤巍巍走出了隔间。

“知秋！”“知秋来了！”“人鱼公主来上体育课了哎！”
走到操场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时间。体育课惯例的热身跑早已结束，连体育老师都和男生一起去打篮球了，只留下女生站在跑道上。还没靠近女生堆的时候，我优越的听力就让我捕捉到这些窃窃私语。。。小人鱼哭哭，又不是我想这么晚来，实在是鱼尾巴不给力啊QVQ
“知秋，你还好吧？”
听雨朝我走了过来。管着这些女生的，就是身为体育委员的听雨了。估计是看我步履蹒跚，听雨一个迎面跑就过来想要扶我，我推开了她的手，“我。。。我没事。听雨，现在大家是在干什么呢？”
“你也要玩吗？”听雨朝着我扬起了怀疑的眉毛，但她还是朝跑道大约15米远的地方指了指，“喏，体育老师让女生玩那个。”
“哎？”
我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道具。就是那种动画里的体育仓库中经常用来藏身、躲人的地方，一层一层的木头平台，上窄下宽，摞到一起。“这。。。难道是？”我的内心打出一百个不妙的信号，我期待的是做个体操或者打个羽毛球什么的，那样的话我的鱼尾巴勉强还能对付，但是这。。。这这这！
这是跳山羊！
果然，已经有穿着长裤的女生开始跃跃欲试，一个漂亮的助跑，双手在平台顶端撑起，笔直的双腿劈叉，无接触地从平台顶端越过，迎来了围观者的一片喝彩。那位女生喜笑颜开地从平台那边小跑了过来，那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估计是真的想把喜悦分享给我吧，所以当她拍着我的肩膀说“知秋你也试试”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知秋，那个，你行么？不要勉强自己。。。”
听雨还在劝着我，一脸担忧。我也有些犹豫，但我突然看到琉洋并没能成功越过，劈叉的她顺利地卡在了上面。好在她机灵地从平台顶端快速挪动，跳到地上，然后跑回来了。
“哎？这样也行么？”
我哑然，转头问听雨。听雨捏起下巴，“体育老师也没说要什么标准，估计这样也可以吧？”
既然这样的话。。。那说不定我也可以试试！
很快就轮到我了。心脏在砰砰跳动。这可是。。。陆地上的运动！如果，我也能玩的话。。。很快，就轮到我了。
在我助跑之前，身后就传来呐喊声，“知秋，加油！”“加油啊！”
有一点感动！就算体育课旷了这么久，还是有人为我加油！那我必须加把劲骑士了！我低头看了看鱼尾巴。“拜托你了，鱼尾巴，带我完成这个动作吧。。。坚持一小会，就一小会！”
“噫——呀！！！”
我扯开鱼尾巴，尽我的鱼力往前跑了起来。果然，就像鱼尾的外侧有一层紧身裙束缚着我的运动一样，只要步子迈大了就会扯到“紧身裙”，然后下身就传来一阵撕裂痛。。。“呼，哈，呼，哈”我喘着气，再一次酝力扯开鱼尾奔跑，跑步的姿势带给鳍更多的压力，我感觉鳍开始疼痛了起来，但是。。。“鱼尾巴，加油！这么多人在后面给你加油呢！再坚持，坚持一会！”
“噫啊啊啊啊！”
终于！我！来到了！跳山羊的平台跟前！虽然，我那稀碎的助跑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纯粹是停在了平台前面，然后用手臂撑着，翘起鱼尾，让自己挪了上去，“大腿”的前端感受到了平台的乳胶垫面。
身体，倒是很顺利来到平台上了。然而现在的我，身体呈现出一个经典的瑜伽姿势——手臂撑着上半身抬起，“双腿”并拢在身后翘起，我隐约记得这个姿势可以拉伸到腹肌。。。等会，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完美的跳山羊我很明显已经做不到了，那么至少，像琉洋那样，劈叉从平台上方挪到对面去！
“呼哈，呼哈，鱼尾巴，分开，分开啊？！”
我我我我我又遇到了亿点小困难！本来鱼尾巴的状态就不好，经过刚才的跑步，贪恋天性的鱼尾巴又又又又分不开了！“双腿”紧紧并拢在一起，现在的我，像是在礁石上趴起翘着鱼尾的人鱼！
“不要啊，为什么啊，只是跑了这么一点路而已。。。”心里的焦急再次翻涌上来，我转身看了看裙下这没用的鱼尾巴，突然起了逆反心理。我，知秋，今天还就非要把这个动作完成不可！

劈叉，肯定会很痛。。。毕竟以前跳啦啦队操高抬“腿”的时候就体验过了，鱼尾巴理论上是不可以分开的，这些背离天性的剧烈运动会招致剧烈的痛感，但是，这。。。这可是难得能上体育课的机会！
“噫。。。啊啊啊啊啊！”
咬住下半嘴唇，我大力扯开鱼尾巴，一点一点把“腿”扯开更大的角度。撕裂的疼痛立刻席卷下半身，痛，刺痛，像是持续不断地撕扯翘起的手皮。。。鱼尾巴，好痛啊！我的鱼尾巴，不能分开啊！但是，但是！“呜呜。。。呜呜呜！”这痛感和身体的柔韧性一点关系都没有，不如说我的人鱼身体柔韧性一直是很好的，只是，鱼尾巴，理论上真的不可以分开。。。“呜哇，哇啊啊啊！”并『腿』冲动在我的身体里横冲直撞，鱼尾在叫嚣着“别再继续了！快把我合并！我是一体的！”但是。。。不行啊！就算这样。。。我也想要把这个动作好好做完，和大家一起享受体育课啊！
“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
在劈叉达到顶峰，“腿”和上半身呈现出倒Y字型的时候，尖锐的疼痛一阵一阵轰击着我的大脑，几乎让我的思维出现了空白，鱼尾在呐喊，在咆哮！想要。。。想要变回它原本的样子，想要合二为一！“呜呜。。。噫噫噫噫噫！不要，不要啊！”我感觉『脚』的形态开始在鞋子中融化，鞋中逐渐出现了缝隙，滑溜溜的，糟糕，鱼尾太痛了，变身开始了！在我试图把自己挪下平台的时候。。。“啪咚啪咚”两声，鞋子应声而落。。。左右张望 心 肺 骤 停，我的“脚”，变回鳍的样子了！
甚至还塞在长筒袜中。。。裂成两半的鳍把袜子顶出了尖尖的形状，好在并没有刺破袜子！
我竟然在劈叉的过程中变出了鳍！
有谁，有谁看到我了吗？还好操场上的学生都离我很远，也只有我们一个班级在上体育课！我不敢停留，赶紧向平台前方的地面滑去，『双腿』啪嗒一声从正面并拢到一起，鳍立刻“嘶拉”一下扯破袜子连到一起，变成完整的样子，突破破烂的长筒袜伸了出来。我落到了地上，这下鱼尾算是彻底不能分开了。。。
有谁，会不会被谁看到了？
我整条鱼都在抖，慌张地左右两边望，幸好没人在盯着我看！好在，鳍的绽放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缩在平台前跪坐的我把片状的鳍抵在背后，利用身体和平台的掩饰拼命遮挡，眼泪几乎是下意识滑落到地上。。。之前在厕所感受到的是『不完全变身』，通常长时间保持人鱼的样子以后，哪怕能分开鱼尾，那一天的状态也不会好，之前就经历过这种事。。。但是，现在变出鳍来的我，怎么办？
“知秋？她怎么了？”“她怎么停住了？”
灵敏的听力捕捉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刚掀起裙子瞄到了一眼“腿”上的鱼鳞，吓得我立刻放下裙子，拼命蜷缩起背后的鳍片并且用手捏住，这绝对，绝对不能被人看到！但是。。。平台那端传来了脚步声，心脏在狂跳，怎么办，想想办法！
“听雨！听雨！我在这里！快来！”
我赌了一把，放开了鳍，从平台侧面伸出脑袋向女生的方向张望。我捕捉到了听雨的身影，也许是她看到了我的样子不对，听雨迈开大步，三步两下就超越了其他向我跑来的女同学——好朋友是个练田径的，真是帮大忙了！
听雨来到我身边的一瞬间，我只消稍稍掀起裙子给她看一眼，吸了一口凉气的她马上脱下身上的外套扔给我，然后大嗓门把琉洋吼了过来，并且挡在了我的身前阻止其他女生靠近。。。QVQ听雨我永远滴神，此时你覆盖在我鱼尾上的身体就是扛起天地的盘古！我这条鱼何德何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知秋，还好吗？”
琉洋叫来了围观球赛的云折，然后云折叫来了明江。明江过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层层叠叠抱着无数件外套，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半分钟时间内席卷周围男生身上这么多外套过来，总之他就是做到了。
友人们小心翼翼地把我的鱼尾包裹住，然后明江在围观女生的惊呼中一把把我抱了起来，等心跳恢复平静的时候，我已经睡在了医务室的床上。
带着破碎的袜子和完全变回原样的鱼尾巴。

“呜呜。。。呜呜呜。。。”
我在医务室的床上坐起，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自闭的鱼粽子。
强行分开鱼尾的痛还在折磨我，哪怕现在鱼尾和手蹼都已经露出来了，鱼尾依然一跳一跳地疼痛。突然床晃了一下，琉洋坐了上来。
“知秋，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琉洋问，眼睛里闪烁着担忧。
我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些好奇心。算了，对这位理科基本满分的朋友，我隐瞒也没什么意义吧。。。于是，我就把关于自己『人鱼化进程加深』这件事，对琉洋一点一点和盘托出。包括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能分开鱼尾，甚至在她的追问之下，还对她梳理了初中时体测跑800米后变身的那件事。
“。。。唔姆唔姆，原来如此。”
琉洋手捏着下巴，“听明白了。听好了，知秋，如果要摆脱当前的困境，按照经验总结，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好好休息一下！”
“哎？”
我十分惊讶这个结论。“你就在这里睡着，我去买一些水来。”琉洋推着我的肩膀，“如果今天你还想站起来走路的话，现在就听我的。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想分开鱼尾的事情了。”
她望着我的眼神非常笃定，她曾经纠正物理老师讲题的时候也这么笃定，后来事实证明琉洋的解法才是对的——我看着琉洋圆框眼镜下闪烁的雀斑，内心十分触动。
“好，我听你的！”
于是，在体育课结束之前，我睡进了被子中，变成了一条乖乖鱼，还喝了很多琉洋给我买的水。下课铃响，再一次启动变身，这一次，鱼鳞无比顺利地褪了下去，“腿”完美地变了出来，尽管还是不能分开，但好歹可以跳着移动了！
按照琉洋的嘱咐，一直到放学前，我再也不去想分开鱼尾的事，就当下半身已经变回了鱼尾。
果然，这样的想法让我轻松了很多，还能集中精力听讲。
毕竟，不去忤逆天性的话，这样才是我最自然的样子嘛！
“知秋，你确定，自己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们把你扛回去？”
放学时刻，小伙伴们围在我身边。甚至抬头之前，我的鱼耳朵都感受到了他们的担忧，果然，眼前出现了四张写满忧心的脸。“不了不了，我。。。”我已经不可以再麻烦你们了，但我有点害羞，这句话没能说出口，“我自己可以的，看嘛。”
我抬起鱼尾，虽然现在是完美的『腿形态』。
在我的大力推辞下，听雨他们还是离开了教室。似乎小长假结束的第一天，大家的玩心还没有散，教室里的同学很快就走空了。
好了，那我也要回家了。我紧张起整个下午一直处于放松状态的鱼尾肌肉，闭上眼睛，仔细在心里探寻“双腿”的感觉。
有个小火花闪了一下。
哎，好，就是那个！琉洋真是太神奇了，不愧是理科的天才！心中抓紧这感觉不放，我扭到座位一侧，把鱼尾翘向空中，鳍对着天花板。再一次感觉自己像坐在礁石上翘起鱼尾的人鱼。
“呜。。。鱼尾巴，能分开嘛？但是，跳着回家不太好。。。”
我抿了抿嘴唇，在座位上坐好，再一次开始大力撕扯起鱼尾！
“噫噫噫噫。。。嗯呀！呀啊啊啊啊！”
鱼尾。。。还真分开了！“腿”分别上下活动了一下，分别感受到了窗外的风，我趁着还能迈出步伐，赶紧站了起来。把鳍向前伸，虽然迈出的步伐已经像是旗袍约束下的小碎步，但是我确实可以走路了！

“呼哇。。。好累。。。”
并不顺利。才走到校门口，我就靠在门柱子上疯狂喘气，并“腿”冲动卷土重来，我蹲下身扶在鱼尾上面稳住身体。。。不行了，才走到这里，“腿”几乎都不能分开了，接下来回家的路，我要怎么走？
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心里又咯噔了一下。距离我能用“腿”的时间，也就剩二十分钟了！现在的我，极其没有信心能在二十分钟之内走回家！不如说鱼尾巴已经快要彻底分不开了。。。想要在变身之前到家，只有一个办法！
“呼哧。。。呼哧。。。终于到了！”
我花了五分钟，用这样虚弱的鱼尾巴一点一点挪到了公交车站。说起来，自从上高中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坐公交回家过呢，毕竟公交站在家的反方向。但是，一旦上了公交的话，只用五分钟左右就能到别墅区了。
我要坐哪辆车来着。。。好久不坐公交了，还有，公交卡是从哪个小程序调出来的？“公交卡。。。小程序。。。哎？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一辆公交缓缓停在我面前。匆忙扫了一眼车牌，是我要坐的那辆，我赶紧一个鱼蹦上了车，然后在车里找到一个空座，蹦了过去。
“呼姆。。。”
终于能坐下休息一下鱼尾了。鱼尾再次从感觉上合为一体，我感觉今天之内已经不能再去为难它了，到了别墅区之后，就赶紧跳回家吧！邻居的目光什么的，不管了不管了！
然而。这辆公交车并没能往我期待的别墅区行驶，反而是一个调头，开始往完全背离别墅区的方向欢快地行驶了起来。。。不一会，竟然上了高架。
“等下，这不是313号车？”我一抬头，车牌上标志着的“3B”让我呼吸瞬间停摆QVQ不带你们这样玩鱼的！
我激动地差点站起来，但司机头顶上贴的“妨碍司机驾驶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把我按在了座位上。心脏在剧烈地跳动，拿起手机查了一下，天煞的，这竟然是一辆旅行巴士，下一次停车是在十五分钟以后！
刚好。。。就是我每天十二小时用完，变出鱼尾的时间！
完蛋，这下彻底完蛋了。。。我颓废地靠在椅背上。。。自闭了。
啊啊，刚好呢，这是一辆旅行巴士，直接开去水族馆，司机把我扔进鱼缸，皆大欢喜。
。。。个鬼啊！我才不要就这么结束我的陆地生活！
拿起手机开始翻通讯录，虽然手抖到不行，虽然鱼尾巴已经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分开了，但还是要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得我差点扔掉了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明江！
“喂，知秋？你怎么上了旅行巴士？那辆车不开到你家啊？”电话那端传来了明江的声音。
“我我我我我上错车了。。。不是故意的！”电话这端的我欲哭无泪，无奈地跺着鳍，“明江。。。帮我，我现在。。。呜呜呜我我我。。。”
“知秋，别紧张！别怕！”明江那边继续，“我知道那辆巴士下一站在哪里停，你别着急，话说，你还有多长时间？”
“呜呜呜。。。十五分钟！”
我知道明江在问什么，遂不用那些敏感的词汇回答了他。我的声音依然在发抖，海洋馆里的光景突然前所未有地逼近，冷汗从背上流了下来，我不能在这里变出鱼尾，不要，好可怕！
“知秋，别怕，我会去接你的！你挪到靠走廊的座位，巴士一停我就上去！”
“呜。。。嗯！”
我点点头，那边电话就挂了。等我按照明江的指示靠到走廊那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刺痛把我吓得差点蹦起来，赶紧用书包和裙子捂住下半身，还好我的座位对面并没有乘客！这辆旅行巴士用的是那种很高的软椅，多少能把个头不高的我遮起来，但是，“双腿”急速融合到一起了，鱼鳞从皮肤里大片大片钻出来，手蹼也钻了出来。
变身，已经无法停止了！
别看我。。。千万不要看我啊啊啊！QVQ我就在公交车上逐渐变出了鱼尾巴，鱼鳞已经基本覆盖完毕，就在“脚”融化瘫软延长、变成连成一片的鱼尾鳍的时候，巴士到站了，我跟着刹车一起晃了一下。随即，一个身影几乎是闪现上了车，往投币箱里塞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对司机连声抱歉，“不好意思啊，我的朋友发病了！麻烦在这里多停一下！”
明江降临到我面前，他的身影刚刚出现，层层叠叠的厚浴巾就覆盖到了我的鱼尾上，话说这一幕是不是似曾相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变身，已经完成了，我现在下半身是完全的鱼尾巴，但是周围乘客无一不对我的座位投上了目光。。。明江熟练地用浴巾把我的鱼尾包裹好，在他包裹的时候，另一个身影也闪上了车——竟然是听雨！
“来，你扛前面我殿后。”
我的两位朋友似乎对扛鱼的业务已经十分熟稔，一溜烟就把我连鱼带包一起扛下了车，我赶紧配合他们，捏紧自己的尾鳍，注意不要让路人看到！然后再一溜烟，我就被扛进了车站旁边的厕所。。。话说明江怎么毫不在意地就进了女厕所。。。总之，两位友人把我放在了隔间的马桶上，这才长舒一口气。

“呜。。。呜呜呜。。。太可怕了QVQ明江，听雨，谢谢你们”
我捂住脸，鼻子还有点酸。放在地板上的鱼尾鳍啪嗒啪嗒拍打着地面。
“哈哈。你还要谢云折和琉洋。”明江的嘴角翘了起来，指了指盖着我鱼尾的浴巾，“是云折看见你上错了车。听到你的情况后，他让琉洋赶紧去买浴巾，然后我叫了出租车，听雨跟在后面。”
“早就说了嘛，情况不对，就要拜托我们把你送回家。”听雨敲了敲我的脑门，“你这条鱼真是的，让人很生气哎！”
“呜，呜呜呜。。。对不起。。。”我捏住了裙摆，目光看着尾鳍，不敢抬起头来。
“算了算了。”明江推开听雨的手，“那你今天就别犟了，让我们送你吧？”
“嗯。。。嗯。”我吸了吸鼻子，点点头。虽然恐惧还没离开，但是心里意外地并不难过。甚至在明江和听雨猜拳的时候，还感受到了一些微微的快乐。。。明明经历了那样恐怖的场面，现在想起来还心有鱼悸，但是，为何，友人一出现在我眼前，我就觉得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呢？
哪怕无法分开鱼尾，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我的心头仿佛裂开了一颗糖果。
“咦呀呀呀呀呀！我竟然输了！！！”
听雨抱头干嚎，她在明江得意的笑容中把我抱上了明江的自行车后座，然后帮我再次紧了紧鱼尾上的浴巾。
“知秋，能行吗？”明江一条长腿放在地上稳住自行车，回头问我。
“嗯！很稳的，没问题！”我朝明江点了点头。
“那你坐好了。”明江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语调上扬，似乎非常激动与愉快，他叮嘱听雨，“你看好知秋。”
“别让她掉下来啊喂！”听雨也跨上了自行车，酸溜溜的语气像个看着女儿出嫁的老妈子，“知秋，你抓紧他！”
“嗯嗯嗯！”我哭笑不得，只能拼命点头。
两位友人的自行车很快启动，我紧紧搂住明江的腰。。。话说，坐在自行车上兜风，加上现在的我露出了真正的身体，这感觉，还蛮不错的嘛！而且。。。明江的腰那里硬硬的，是，是腹肌吗⁄(⁄ ⁄•⁄-⁄•⁄ ⁄)⁄他身材真的好好哦，这厚实的背部，宽阔的肩膀，让我又想起海边那次，能把我完全包裹进去的胸膛。。。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知秋。”
漫长的沉默后，明江那边突然发声了。他的嗓音有些嘶哑。
“嗯，什么事？”一扫而空所有的阴霾，我愉快地回应明江的话语。
“那个。。。就是。。。好软。”
！！！
我低头看了看压扁在他背上的人鱼乳房，脸上的红晕腾地一下冲到天灵盖，然后给了他的背部一记人鱼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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