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丁】<是幸存者……吗?>

【罗佳】是发死人财的呢,后巷里这种家伙果然到处都是。

【希斯克利夫】这种货色简直跟垃圾堆里的老鼠一样……

【罗佳】别这么说,希斯。有时候,为了生存而不得不放弃尊严的情况也是可能的呢——

就在罗佳打算针对底层的生存之道展开小小的辩论时,辛克莱犹豫着插话了。

【辛克莱】……可是,那个人好像已经在脱那些人的衣服了。

【罗佳】啊哈哈,这就有点太过分了……

【李箱】此人身上的旧制服虽已褪色,且污迹斑斑,但足以看出主人生前爱惜有加……

【李箱】斯人已逝……就连蔽体衣物也要横遭抢夺……实在可叹……

【以实玛利】话说回来,那是收尾人制服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协会或者事务所的。

【奥提斯】反正都是些菜鸟,我们可不会落到这种境地……

堂吉诃德气势十足的叫喊声打断了奥提斯的即兴演说。

【堂吉诃德】此等行径,绝非良善!恶徒,受吾这惩戒的一击!!

事实上,在刚才以实玛利提到“收尾人”的时候,堂吉诃德就已经忍不住冲出去了,这大概是出于正义,以及她对收尾人的那份独特热情吧。
那个拾荒者原本正投入地翻捡着死人的财物,连我们一行人的出现也浑然不觉,结果一下子被堂吉诃德的骑枪冲锋挑翻在地。

【堂吉诃德】汝方才所行之事,究竟意欲何为?速速从实招来!

男人用手护着右脸上那个吓人的大肿疮,伸长脖子看向罪人们的方向。
大概是我方人数上十三比一的压倒性优势浇灭了他的侥幸心理,男人迫于无奈只好老实回答堂吉诃德的问题。

【拾荒者?】我打算拿了死人的衣服去,用到我自己的作品上……

【罗佳】“作品”?你该不会——

【希斯克利夫】……你这家伙,就是那什么环指吗?

男人像是被青筋暴起的希斯克利夫手里的球棒吓到了,慌张地连连否认。

【拾荒者?】不,不是的……我还没加入环指,连学徒都算不上……
【拾荒者?】这次展览我要是还拿不出能入围的作品,就要被当胚料了……到时候,我恐怕就和他们一样躺在这里发臭了……
【拾荒者?】从死人身上扒衣服确实很过分,我也是没办法呀。不这样做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们活着的时候也和我一样,想必会原谅我的……

【奥提斯】……

罪人们一时犹豫起来,奥提斯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记得她曾经也问过我类似的问题。

如果迫于无奈犯下了恶行,是否可以被原谅?
这个问题我尚且不能给出简洁明了的答案,但至少我会给出积极的回应。

就在我心生恻隐,犹豫着想要放过这个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良秀森然的声音。

【良秀】像你这样不入流的垃圾作者,用别人剩下的垃圾,最后也只能拼凑出垃圾作品。
【良秀】真可悲,你的水平甚至不足以谈论艺术。

【罗佳】(小声)感觉她和平时不太一样,更……可怕了。

【鸿璐】(小声)嗯,是呢。大概是因为自己最看重的东西被无知的人玷污了,所以非常愤怒的这种感觉。

【辛克莱】(小声)她甚至没有用缩写……

良秀冰冷的视线扫过我和窃窃私语的罪人们,最终停留在那个右脸生疮的男人身上。

【良秀】此等良景,本可画出一幅佳作,偏有人来搅局。

这番话让我猛然想起,良秀本来是正对着这里取景写生的。
尸堆中突然冒出的男人让我们都暂时忘记了这一点,不知不觉中打搅了良秀的创作。

【良秀】……都怪你这畜生,害我出了个败笔。

那把她从不离身、从未出鞘的野太刀,光是刀鞘就和寻常刀剑一样锋利了。
男人脸上生疮溃烂的部分被整齐削下,少了半边脑袋的人自然也难以成活,直挺地倒在尸堆当中。

【良秀】呋~

深深吸入并吐出一口烟气,良秀随手丢掉燃尽的烟蒂,擎着刀向那道斑驳的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