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拉历1050年7月,阴。
澄闪,或许应该叫她苏茜,因为我的疏忽而死掉了。
虽然,从踏上这条路开始,我就做好了将自己身边的一切都牺牲而依旧漠然的准备。但唯独,对于这种难以让人容忍的疏漏发生时,我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地暴躁易怒。
但可惜,这份怒气终究是没有发泄的对象。我不知道此时的我还有没有回头路,但为了不让事情导向更坏的结局,我必须在祂面前收敛自己。
记录下这份日记之时,是祂正在汲取力量的时候。我知道祂将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的时间并不会长久,但我希望我自己能够不忘记一开始的初衷。
拯救这片大地,然后“复活”那些曾为我牺牲的人。
仅此而已。
…….
罗德岛的大厅有些吵吵嚷嚷。
这种吵嚷并不是常态,至少在调香师的记忆里,上一次这种吵嚷还是在罗德岛牺牲了许多精英干员将博士从切尔诺伯格的石棺里救回罗德岛的时候了。彼时彼刻,她还是新加入罗德岛不久的干员,对于那名包裹在兜帽下散发着神秘的男人,充满着属于一名少女的好奇。
而现在呢,她已经是医疗部的得力干部。并且也充分取得了博士与大家的信任,进行着自己在罗德岛上平静却也安谧的生活。
她本以为这份生活将随着时间流逝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被这一次的吵嚷重新打破。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棕黑色的短发梳成马尾,将其用花纹的蝴蝶结所系。露肩的素朴过膝连衣长裙被防尘的围裙所包围着,将少女那稍显纤柔的身体包裹在其内。
心情有些沉重地随着散去的人流在罗德岛舰内漫步,调香师此时的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
就在刚才,在包括她在内所有干员被召集而去的一场会议里,博士宣布了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维多利亚外勤干员:澄闪,天火,薄绿,因为当地一场突发的感染者暴动而全数牺牲。尸体则是流落到下城区里不知所踪,甚至让人无法去参加她们的葬礼。
就连同样前去执行任务的玫兰莎,也因此受到了严重的肉体与精神创伤。据博士所说,她已经被送到特定的地方疗养,短期内恐怕也不会再与大家见面。
当这则消息被宣告而出时,调香师忘不了坐在自己身旁诸多干员那或严肃或悲伤的神情。尤其是坐在自己身旁的夏栎小姐,当听到澄闪干员牺牲的这则消息时,她的面色格外低沉,甚至调香师还隐隐约约看见从她下巴角滴落的泪痕水光。
为什么,为什么会一而再发生这种事情?
捂着自己的额头,调香师紧蹙着眉。来来往往的人流在她的身边攒过,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这半年时光里发生的一件又一件的事情。
先是罗德岛被未知生物潜入作乱,导致医疗部损失惨重,白面鸮、赫默两位莱茵生命外派干员遇害。
之后又是发生了一件件出乎意料的事情,前去寻找捉捕该生物的翎羽与霜叶干员牺牲,梅尔,雪雉等干员在回到罗德岛的途中被袭击而死,而后又是连同铃兰、星极等多名干员失踪。曾经大家有说有笑的医疗部,寻找也变得只剩下自己和华法林医生等少数骨干还在,让调香师有时都觉得,是不是罗德岛内部出了什么内鬼,才会发生这种糟糕的事情。
她甚至鼓起勇气去询问过罗德岛上堪称博识的凯尔希医生,将心中疑惑告诉对方。但对方所能回答她的,却只有摇摇头后令人心如死灰的沉默。
“难道,我就真的只能坐视朋友们一个个消失不见么…..”
有些烦躁地摸了一把脸蛋,勉强将心态重新调整回来的调香师正视向前方。比起因为死去的人而寝食难安,她觉得自己或许不如去关心还活着的人————
比如,玫兰莎,她在罗德岛的好友之一。想在平日里,她是最常光顾自己所经营庭院的一员,她们二人常常会交流些花朵与香水的知识,彼此引为知己。调香师到现在都没想清楚,为什么博士不让玫兰莎去她所经营的庭院里疗养,明明对方亲身经历了位于维多利亚的那场暴动,此时的状态一定相当糟糕,假如她能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对她进行安慰,对她的康复会有效也说不定。
但博士的心思,岂是她可以揣度的呢。
“唉,”
“说起来之前的会议里博士似乎没有提到玫兰莎她被安置在哪里疗养….”
“….去一趟办公室问问他好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要求他会不会答应,但至少作为玫兰莎的朋友我应该努力一下才行。”
将脑海内繁杂的思绪甩出脑袋外,调香师振作了下精神,她让自己的嘴角勾起那抹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温婉和睦的笑容,朝着通往博士办公室的廊道走去。
“….嗯?”
拐过拐角,与回到干员宿舍的人流分离。可就在调香师刚刚踏入那在会议之后的深夜里稍微显得有些安静无人的罗德岛上层廊道时,她忽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前方的一处房门间一闪而过。
那是一道披散着黑发的菲林少女身影,她身上的穿着正是调香师所熟知的那套干员服。那摇动的黑色猫尾表明着她的身份,很显然,她正是在博士宣讲里“处于疗养”中的玫兰莎。
那是….玫兰莎?
等等….博士不是说玫兰莎离开罗德岛去其它地方疗养了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
心中出现疑惑,刚刚踏入上层廊道之中的调香师没有冲动地去喊停对方。在她的眼里,她这名友人出现在罗德岛的时机堪称蹊跷,并且如果她还没看错,刚才玫兰莎进入的那道门,似乎是材料仓库的门。
这么晚了,玫兰莎去仓库做什么….?
前行的动作变得蹑手蹑脚,直觉告诉调香师,她似乎发现了什么隐藏的秘密。
跟随着玫兰莎消失的身影,挨着墙边行走的调香师顺利地来到了对方消失的仓库房门前。玫兰莎在进入这道门后并没有将库房门给关上,而是虚掩着,透过门缝,调香师并不难看清内部的状况。
玫兰莎她…..咦?没有人?
奇怪….自己明明是亲眼看见玫兰莎走进了库房里,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不,不对….事情有些…..
壮着胆子将虚掩的房门重新推开,调香师进入了仓库之内。罗德岛的材料库房设计得并不复杂,方方正正的房间,四面都没有设置窗户,凭借中央的照明设备,站在门口就能将内部的景象一概入眼。库房内部的地面显得有些灰尘仆仆,显然,这里并不常有人打扫,而也是多亏于此,调香师才看见了先前进入库房内的玫兰莎所留下的脚印。
脚印….消失了?在墙角….
难道说…..
视线沿着灰尘间踩出的脚印一路前行,终于,调香师的视线定格在了库房的角落——她发现了一道暗门,一道隐藏在货架之后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能够供人出入的暗门。
“吱咔….”
此时的调香师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了,明明在罗德岛里发现如此偏僻的暗门,她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去向着凯尔希等罗德岛高层询问并寻求帮助。或许是认为消失在暗门后的玫兰莎是自己所亲昵的友人吧,调香师就这样推开了门,进入了这间显得有些昏暗的密室当中。
这是….什么地方….
看起来….像是一间住宅的客厅?罗德岛里有这样的地方么,还是说我产生幻觉了…..
进入密室之内,首先映入调香师眼帘的是一张靠墙摆放的沙发。大理石的瓷砖铺在地面,电视,地毯,吊灯等家具一应俱全。一张玻璃的餐桌边上,围着五六把长椅,就像寻常人家里的布置一样,光是看了就会让人感到温馨。
只不过,怎么说呢。在以机械与实用风装修为主的罗德岛,这间密室的布置仿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那客厅吊灯所散出的昏暗灯光下,那一套套很明显是被人经常打理显得一尘不染的玻璃家具,调香师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要因此悬吊起来,让她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息。
【莱娜….莱娜…..】
恍惚间,视线正注意着沙发前玻璃茶几的调香师似乎听见有人在身后呼唤自己的名字。她心里一惊,骤然回过头去,朝着那几张似乎是声音来源的餐桌处探望。
【不要….离开….这里…..】
“赫….赫默医生?还有白面鸮小姐?!”
有那么一瞬间,调香师仿佛看见了之前因为生物入侵事件而遇害的白面鸮与赫默两人。此时她们身形显得透明如幽魂,正坐在那灯光暗淡的客厅餐桌旁,放下手中翻阅着的书籍,抬头看向自己蠕动着嘴唇而低语。
等等,这是怎么?…..她们不是已经…..
【小莫提,快看,又出现了迷惘的人呢,该说她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不过呢,马上又有人来作伴了,小莫提似乎也很开心….也好呢,就让恶灵把这一切都吞噬吧。至少这样,小莫提和我都能陪在….身边了。】
然而还没有等调香师消化过来眼前匪夷所思的场景,又是一句细碎的低语从她身后的沙发处传来。她连忙转过头,定睛看去,她只看见了一名怀中抱着布偶的沃尔珀女孩用淡漠的眼神瞥视了自己一眼,随即微微摇摇头,整副身躯顿时变得透明不见。
她是….巫恋?
等等,她不是被博士派去做外勤任务了么?为什么她也会和遇害的赫默医生与白面鸮小姐她们一同…..!
心中一惊,揉了揉眼睛,再去看那张沙发上时已是空无一人。而回过头去,重新去注视那围着餐桌的几张长椅处,调香师亦没有看见任何人影,仿佛先前只是一场幻梦。
她这到底是…..
吞咽了口唾沫,调香师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终究也只是一名阅历不深的少女而已,若是平日里看见这副诡异的场景,她恐怕已经惊吓得失声喊叫出来了。
但现在,想到自己的好友玫兰莎还在这间密室之中,调香师还是勉强鼓起勇气,想要朝着密室深处前行——她有种预感,自己似乎正在接近心中所产生过疑惑的真相。若是能揭开这个真相,说不定罗德岛,就能恢复像以前一样安宁的日常。
吱嘎——
哒…哒…..
推开客厅中央的又一道房门,眼前出现狭窄的走廊,调香师继续探索着这间昏暗的密室。
“啊~….嗯~….博士….”
啪叽~,啪叽~….
“啊….啊啊~~~博士~,顶到最深处了~~…..”
啪叽~,啪叽~,啪叽~~~….
“喜欢~….最喜欢了~~~….博士~~~~….”
然而还没走几步,调香师忽然听见,一道她万分熟悉的音色从走廊旁边一扇门的夹缝中传出——这声音的主人,很明显是她的好友玫兰莎。在这断断续续带着娇媚的喘息间,夹杂着水渍四溅的淫靡,甚至不用将耳朵贴在房门上,调香师立刻就能判断出房间里是在发生着怎样的事情。
玫兰莎…玫兰莎在房间里….和男人做那种事?她不是需要疗养么,为什么….
那名男人…是博士?难道这间密室的主人,就是…..
透过房门的缝隙勉强望去,调香师看见了浑身大片肌肤裸露在外,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玫兰莎,以及那道正将她粗暴地压在身下在她那具纤细而玲珑的白皙胴体上驰骋的身影——当看见那身被脱在一旁的兜帽制服时,调香师自然是猜出了身影主人的身份。
若是换作在正常的情况下见识到玫兰莎与博士做爱的一幕,或许调香师会娇羞得不好意思看吧?但现在,在这万分怪异的场景里,见到那失去了往日里的矜持,像一只发情的小猫一样翻着白眼吐着舌头一样在博士胯下恣意承欢的玫兰莎,调香师只感到一种莫名的情绪——
罗德岛的领袖,明明前脚才公布了澄闪等人的死讯,后脚却连悲伤的情绪都没有就与干员做爱偷情?
为什么,博士会做出这种事情…!
攥了攥拳头,原本心里还残留着的几丝恐惧竟然被名作愤怒的情绪所替代。在不惊动房间内二人的情况下,她蹑手蹑脚转过身形,打算离开走廊重新回到客厅。
可就在此时,当她无意间视线扫过她身后另一扇敞开着的房门之后的场景时,她却是怔住了。
——?!!
她看见了,一只足有人高的玻璃培养器皿。
在那其中,借着由客厅里漏来的光线,她看见了一名漂浮在玻璃仓里的少女躯体。她的肌肤苍白,眼睑垂闭,四肢与一头粉色的短发随意地飘荡在仓内的液体之间。单薄的白色内衬衣包裹着少女曲致的娇躯,披着的大衣与褶边的包臀短裙之下,两条由白色天鹅绒吊带袜裹着的腿足悬浮在玻璃仓之间。垂下的菲林猫耳,还有头上所系闪电纹路的发带,无不令得调香师认出对方的身份————不错,她就是在博士口中本应该是死在了维多利亚连尸体也失落的澄闪,调香师知道对方叫做苏茜,是一名和他人社交时会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与战战兢兢的女孩子。
罗德岛深处的密室…..
玫兰莎怪异的举动…..
以及,出现在密室培养仓中澄闪的尸体…..
“博士….博士他竟然…..”
“难道那些失踪与死去的干员….是因为他…..”
手掌颤抖着抬起,捂住自己的嘴唇,努力不让自己惊叫出来,过度的震惊已经令调香师快要失语。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崩碎了,不论是曾经对于博士的信赖,还是对于过往同僚与伙伴们的悲哀。
博士….是凶手…..
让所有人信赖的博士….竟然是这一切的凶手!————调香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可以踟蹰了,她抬起脚步,赶紧朝着客厅通往外部的房门跑去。她知道,她必须将这样的信息传递出去,否则产生在罗德岛上的牺牲,只会越来越多。
咔——!
“咕——?!”
然而,就在奔跑着的双脚即将跨出客厅与走廊交界的房门之际,调香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她感到不知何时,一圈圈坚韧的细线骤然从身后将自己的脖子给勒住了。细线切割与勒压肌肤的疼痛感传遍她的大脑,令她奔跑着的身躯一僵,一个趔趄,直接被拖倒在地。
“咕….咕呜?!!”
她用尽力气回望细线发射而来的方向,可映入调香师眼里的只有一片灯光照耀不到的阴影。没有办法,她只得在地板上挣扎起来,两条裙摆下的小腿不断踢蹬,发出了砰砰咚咚的动静。
呃….!
她….这是要死掉了么?果然,自己不应该….
脖颈间传来的痛苦令调香师不断泛着白眼,她这具身躯爆发出的气力对比那发射细线的工具还是显得太过渺小。
对不起,玫兰莎….
我…没能做到拯救大家…..
缠绕在调香师纤细脖颈上的线圈愈发收紧,调香师原本剧烈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脑海里浮现过自己与玫兰莎和博士三人曾经在自己所经营的花园庭院里开着茶会于午后恬静闲聊的回忆。
如果有机会,一切能像以往那样就好了…..
只可惜…..回不去了啊…..咕…..
两条手臂瘫软垂下,终于,在伴随原本传来淫靡之声卧室房门的推开,以及那道面色难看的男性身影的走出,属于沃尔珀少女的躯体,也在挣扎中失去了声息。
“…..”
“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从卧室中走出的正是博士,当听见外边动静的第一时间,他便赶紧停止了与玫兰莎的交欢。看着瘫躺在门外地板上脖颈被线圈所缠绕勒紧,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间流出眼泪吐舌的莱娜,他的脸色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难看。
“唔….请您不要紧张,博士!”
“只是有一个胆敢前来打扰您的小老鼠而已….我已经将其排除掉了….”
“博士您可以继续您和玫兰莎前辈的事情…..呜….关于这里….我会收拾…..”
一道体态娇小的黎博利女孩身形从阴影中有些怯生生地走出,她手中所拿正是夺取调香师生命的鱼线枪道具——雪雉,这名本应该早已在干员报告中“死去”的少女,却出现在了属于博士的密室里。
如今的她,表面看似与往昔无二。稚嫩的面容,有些胆怯的神态,除了那多出的对博士有些超乎常理的毕恭毕敬以外,一切似乎都与往昔相似。
“她是怎么进来的这里?”
“大概是玫兰莎小姐一不小心让她跟进来的吧…..毕竟之前,也就只有玫兰莎小姐出入了这里呢….”
“….我知道了。”
回望了一眼在卧室床榻上用棉被将自己只在一层薄纱睡衣包裹下娇躯牢牢裹住,有些惊慌失措而瑟缩着的玫兰莎,以及雪雉那笑得有些不自然的脸颊,博士终究还是止住了质问与责备雪雉为什么要杀死调香师的冲动。
他有什么资格责备雪雉吗?
似乎并没有。
对于经由自己复活完全忠于了自己的雪雉而言,她只是向自己献上她该有的忠诚而已…..有时候,仁慈只会留下祸端。纵使他的本心再不想看见干员因自己而死去,也必须在此关键时刻下狠心。
视线落下,看着地面上瘫倒着脖颈被细线勒得青乌的调香师莱娜,博士有些烦闷地蹲下身,对着雪雉发号施令:
“把鱼线解开吧,雪雉,然后继续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然后….让我一人独自静一会儿。你也去安抚一下玫兰莎,别让她受到惊吓。”
“遵命,博士。”
雪雉乖巧地点点头,将缠绕在死去调香师尸体上的鱼线解开,雪雉便进入了卧室里去安抚那显然是因为方才房门外的变故有些惊恐的玫兰莎。
——此时的玫兰莎从维多利亚遭遇那等事件归来,经由博士治好身体创伤的她精神仍是有些不稳定,甚至时不时连自己是谁都会忘却。否则,博士也不会选择将她安置在密室里由自己照顾了,他也只能通过时常与玫兰莎亲密接触乃至交合的方式,来覆盖抹去那些残暴的匪徒曾在她身上侵犯留下的痕迹。
今天放玫兰莎离开密室也是偶然,博士的本意是想让玫兰莎趁着所有干员被自己集中在会议室里的时机令其通过走过在罗德岛内熟悉的角落从而加快记忆的恢复。
却没想到,这一短暂的离开,竟然将调香师这名玫兰莎昔日的好友给卷了进来。
….唉。
希望玫兰莎,不会因此继续加重病情吧…..抱歉,莱娜,我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你的。
伸出手指,合盖上莱娜那在死亡前仍然流着泪上翻的双眼,博士的心里一时有些五味杂陈。他将调香师的尸体抱起,走入了临近存放培养仓的密室,关上房门,很快,这空荡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博士和调香师二人。莱娜躺在博士的怀里,纵使眼睑被垂闭,她的脸颊仍然残留着痛苦。只可惜,不论博士怎么去用手指调整调香师那张面容都无法让她的俏颜重新恢复安详了,毕竟,她在方才短短的时间里连续经历了“背叛”与“死亡”两件人生中最痛苦的事。
说起来,调香师的年龄,应该与玫兰莎相仿吧。
毕竟在她所经营的花园庭院里见到她时,她的那些常来光顾的伙伴,也大多是与玫兰莎年纪差不多的少女。
但同样是身为少女,这样的她,却比不少同龄人都要成熟不少。
博士垂着头,怔怔地盯着调香师那张与自己近在咫尺的俏脸。她的面容还残留着属于女孩的稚气,却又多了几分成年人的稳重与坚毅,粉白的脸蛋吹弹可破,靠近吸嗅,是她所调制独特的香水芬芳。
“莱娜….唉。或许在死前,猜到了真相的你应该万分憎恨我吧,憎恨我这名罗德岛的博士。”
博士抚摸着调香师的脸颊,手指掠过她那垂在耳边的棕黑色秀发。身为少女,或许调香师的容颜并比不上星极与锡兰等人秀美,但她面容间所残留的这份温柔与质朴,也是她能在干员之间如此受欢迎的原因。
“你可以尽管恨我….我是名不负责任的博士。一名为了私欲,和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将身边之物随意牺牲的糟糕博士。”
将勒住调香师那滑嫩香肩的连衣裙肩带拨弄开,手掌沿着少女青乌的脖颈下探,博士抚摸着她那单薄衣衫下光洁的背脊,掠过调香师盈盈一握的小蛮腰,一路行至她那不带一丝赘肉的臀部。或许是因为常年照料庭院的缘故吧,保持锻炼的调香师的身材显得格外良好,那双裸露在裙底之外吸人目光的小麦色美腿便引人不由想抚摸。
撩开那遮住少女两条腿足的长裙,沿着调香师的腿缝向她的腿根之间探去,富有肉感的两腿与那微凸出的外阴一起组合出一方美丽的三角区,博士隔着那少女所着的棉白内裤,指尖沿着调香师两腿之间的耻丘微微磨了磨,很容易便感受到了其下与布帛紧贴的柔软缝隙。
【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情就好了。】博士不禁这样想。
按照调香师的性格,如果是真要和身为博士的他上床,想必对自己颇有好感的她也不会抗拒。在床榻上,她一定会在欲拒还休的娇羞中迎合着自己的爱抚,甚至主动用她那修长的藕臂攀上自己的脖颈,与自己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但可惜,她已经死掉了,并且是以相当痛苦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别离。不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到底是犯了何种过错,要将这样的双重折磨加诸在这名不谙世事的沃尔珀少女身上。
“调香师….这样好了….哪怕你不在了,我也会让你待在这里,与你的好友玫兰莎天天见面….”
就像是某种情绪被激发了一样,博士禁不住在调香师耳边耳语。随即,博士沿着调香师的腿缝向她的腿根之间探去,富有肉感的两腿与那微凸出的外阴一起组合出一方美丽的三角区,隔着裙底的内裤,博士有些慨然,不过手中的动作却也没有停下。手指在那弹性紧致腿根的股沟间充分享受了一次挑逗身下少女隐秘之处的满足,一下子揪住调香师那身连衣裙的裙摆,由下而上地将那层修饰着她美妙身材的连衣长裙缓缓推开。
博士必须承认,他低估了调香师身材的优美。在这稍显宽大的围裙映衬之下,调香师那裸露在空气中的修长大腿却出乎意料地纤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赘肉。而她那稚嫩可人的耻丘,在拨开了内裤之后,更是如同艺术品般呈现在博士的面前,两片月牙状的蚌肉呈最标准的骆驼趾状,将那颗粉色的阴蒂固定在内,此时的调香师正是在发育的年纪,这具青涩的身体还没有长开,但已可从中初步见到累累的硕果。
“来吧,这样下来,你和玫兰莎也是同样被我所爱着的闺蜜与姐妹了…..”
一边说着这样的话语,博士一边忍不住地沿着调香师那双美腿抚摸直到将她那所穿着的高跟鞋脱去。而剥去了高跟鞋束缚后属于调香师的美脚,小巧而细腻,除了些许汗渍以外,仍然保留着红润与白皙。
就像她还活着一样,不是么。
“莱娜….我要开始了哦…..”
放下调香师那双玉雕般的美足,博士转而从后方抱住这只小狐狸,把她软弱无骨的身躯紧紧的拥抱在怀中,岔开她那双修长的美腿,将她的身体微微向上提起。拉开裤链,露出早已饥渴难耐的膨胀男根,用她已经裸露在空气中残留着几丝湿意的小穴对准博士的肉棒,自上而下,轻轻放了下去。已经完全涨起粗大的肉棒很容易地便突破了象征调香师贞洁的那层薄膜,在调香师凉软的小穴里大力抽插,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一阵汹涌的快感,明明已经失去了生息,但调香师的肉壁就像是察觉到了博士的插入一样,仍然努力挤动吮吸着博士插在她身体里的男根,给予博士如海浪般层叠的刺激。
与间接杀掉自己的仇人做爱,或许莱娜内心会很抗拒吧。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这样做,莱娜就没法以后继续与玫兰莎待在一起了。请原谅我这样有些自私的行为吧,莱娜。
“现在,莱娜也和我融为一体了…..”
博士吻了吻调香师那张呆滞的俏脸的额头,阴茎似刚取出熔炉中的钢铁那般滚烫坚硬,再一次撞到那凉软的子宫口上。抖动着扩张的马眼,似是想要将那紧闭着的子宫口给撞开似的。博士从未感到如此满足,以致于博士直接将身体趴在调香师的身体上,保持着与她浑身紧贴的姿态享受着这份与她尸躯结合的节奏。
啪叽….啪叽…啪叽….
坚挺的男根依旧不断舂捣着属于调香师那平坦滑嫩小腹下紧窄的小穴,淫汁与爱液混淆的黏着从博士与调香师结合之处流出,男人原本发泄过一次欲望的肉棒就像不知疲倦般,在那绝美的穴肉包裹下坚挺如一。保持着这样与调香师结合的姿态,滞留在她肉穴中的肉棒不断剧烈地抽动,似是期待她能对自己的行为做出丝毫反应。伴随博士下身对调香师小穴的不断冲击,调香师的身体在男人的抽插下上下有节奏晃动。但纵使如此,被博士紧盯着面容的她脸上仍是没有任何神情,甚至连之前微睁着的眼睑都不知不觉闭上了,就像羞耻博士的所为那样,不发一语。
说实话,这种感受让博士感觉很糟糕。
他觉得对方仿佛是在责备自己,在怨恨自己,在讨厌自己。
….你还在责备我吗,莱娜?
啪叽!啪叽!啪叽!…..
或许是为了自欺欺人吧,博士稍稍用力,将调香师的尸体推倒,令她的身躯趴倒前倾在地面的瓷砖上,属于调香师胸前那两团饱满的奶肉都因此而挤压变形映照在了反光瓷砖的平面。博士一边将调香师的身躯压在身下,一边加剧了下身在她肉壶里的抽插,看着她这对滑嫩的桃臀在自己的腰胯的冲击下不断摇动,整副身躯不断前顶。但此时,哪怕到了这种地步,调香师的脑袋依旧侧歪着,闭垂着的眼睑不知何时又微微睁开,其下流露出的视线是在注视着博士,注视着博士这名自甘堕落的男性。
“…..这算什么?”
激烈的性爱所带来的只能是无言的寂静,博士叹出一口气,将手指搭在调香师的鼻尖探了探,确定她那张苍白的面孔下并没有出现属于生命的波动,才喃喃自语。
吧唧~吧唧~…
动作重新变得温柔,博士轻轻抽插着调香师这具娇巧的身体,看着她这娇巧的身躯在自己的怀抱下来回晃动,用她那棕色的秀发刮蹭着自己的脸颊。
最终,不断敲扣着沃尔珀少女冰冷子宫的男根再度达到一个兴奋的极点,终于,在那层层叠叠属于调香师这紧窄冰凉美穴的包裹之下,布满青筋的鳖首又一次吐露出了它所积存的白浊。滚烫的精浆直接将调香师那腹肌下的小腹给填充得满满当当,若是用手触碰她小腹间的肌肤,甚至能感受到她这冰凉尸躯下被灌入热精的灼热温度。
这样,调香师就染上他的颜色了…也就有了资格,和他这些爱着的干员们待在一起。
可是博士心中的遗憾,又有谁人能知道呢?
“莱娜,我会向你们证明,我不会是错误的….”
抽出男根,将调香师的尸躯小心翼翼抱起,博士喃喃自语地走入了洗浴室之内。
“你就暂时待在这里,和玫兰莎待在一起等着我吧….好吗?”
……